他不敢想象,若子弗心中从未停止过逃离的想法,那之前几个月他们度过的时光又该如何解释?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到头来,竟然只落得个虚与委蛇、分崩离析的地步吗?
他缓步走到凤辇跟前,拔过身侧侍卫腰间长剑,挑开辇轿前红纱的一角。
如此不顾皇家颜面,群臣悲泣,抱着他的靴子阻拦,台阶上的少帝也屈辱道:“北冀王,你怎能对皇后如此不敬?”
萧晦动作一顿,收回手来,就在群臣以为他要回心转意时,突然反手猛然一剑劈下,纱幔飘然落地,露出轿中身着大红礼服的新后。
婚服宽大,看不出裹在里面的人的身形。
萧晦剑尖一点,挑起盖头,下一刻却瞳孔一缩。
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陌生的少女不堪受辱,微微别过头去。
少帝薄怒道:“连皇后轿中也已经查过,北冀王还嫌不够吗!”
群臣也面露责怪,怨他实在做得太过。但当萧晦转过来,看见那双如同看死人一样的眼睛时,他们又纷纷别过脸去,不敢与他对视。
萧晦视线渐渐扫过地上跪倒的黑压压一片人,想起两年前这些人也是这样跪在地上,披麻戴孝、悲哭号泣,阻拦他开棺验尸的脚步。
似乎总是如此,无论子弗待人多么冷淡,多么深居简出不与人往来,人们还是会喜欢他,还是会不遗余力帮他。
萧晦从前有多为这样的特质着迷,现在就有多怨恨。
怨恨所有人都将他蒙在鼓里,怨恨他们的心曾经近在咫尺,现在却像隔着一整个天涯。
他最后阴寒地看了眼元昉,得到对方从容且挑衅地一笑。
他收回视线,头也不回离开。
*
帝后拜堂之后,凤辇驶向寝宫。
辇车经过某处小门时微微一滞,随后继续毫无异样地向前驶去。
钟情坐在辇车中,身穿红衣,手里捧着一方红盖头。
年少的贵女脱下红衣,身着素服,双手将这方盖头奉上。作为交换,她从此不必再受家族束缚,即将拥有新的身份和新的人生。
钟情目送她毫无留恋的背影消失在密道中,心中叹了口气。
这座百年的皇宫中有无数密道,是在修建时就为后代准备的保命符。
萧晦虽占领了这座皇宫的皮囊,却不曾占据它的灵魂。这些隐秘的出入口依然只有最核心的皇族才会知晓。
门帘飞扬时可以看见朱红殿门越来越近,钟情蒙上盖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大概萧晦怎么也想不到,他并没有逃出宫去,而是作为刚刚被他搜查过的新后,进了少帝的洞房。
轿辇停下,却迟迟没有落下。
有人掀开门帘,将钟情打横抱起来。
盖头下可以看见他赤红的靴尖,钟情心中疑惑,少帝不是在前殿大宴群臣吗?怎么回来得这样快?
那人将他放在床上,站立身侧的宫人突然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东西,扑通一声跪下来。
钟情侧首去看,火红的丝绸遮挡住他的视线,浓烈得像是满目血光。
忽然一根喜秤探进来挑起盖头,血光顷刻散去,暖融融明晃晃的烛光里,钟情看见了一个分外眼熟的人。
元昉。
宫侍被这鸠占鹊巢的人吓得瑟瑟发抖,元昉却像是回到自己家中一样相当自在,大手一挥:“你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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