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的声音闷闷的:“你知道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钟情笑道:“是,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
前世的小翠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也从不曾拒绝、隐瞒、或是欺骗,甚至连大小声都从没有过。
他总是静静驻足等候,不干涉钟情的选择、不插手钟情的生活。仿佛钟情来时他的时间才会开始流转,待钟情离开,他的世界便顷刻间静止。
前世钟情无论让他做什么,无论让他背着主人偷偷跑出来私会,让他将主人修习的剑法和盘托出,让他出席所爱之人与旁人的婚礼,让他与已经结婚的所爱私奔……只要钟情开口,他全都会答应。
那时钟情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当他是新生剑灵不知世事,所以纯良好骗。
但在这个平行时空,他和小翠提前两百年相遇,小翠却和前世两百年后初见时没什么区别。他也并非是初生的剑灵,他在三百年前就已经存在。
这一切换在从前便是无解的谜题,但现在他知道答案了。
因为小翠是因他而生。
由爱生出的心魔,一切记忆、情绪,一切所思所想,全都围绕所爱之人而展开。爱人出现时,他便拥有世界,爱人离去,他便只能沉睡。
所以钟情永远不必担心他会伤害或是背叛。心魔的存在就像是一个被植入指令的程序,这个指令不可更改不可破坏,除非身死道消,否则永远不会停下。
这个指令名为“永恒之爱”。
永恒,凡是永恒的东西都难能可贵。世间生灵自存在的那一刻起就在不断追逐着这两个字,人族向往长生,禽兽向往繁衍,精怪亦然,本体越是朝生暮死,就越渴望永恒。
所以在永恒不变的小翠身边,钟情能感受到自由、安全。
兴许这样的爱是盲从的,可每被坚定地选择一次,钟情的心中就妥帖一分。
这样的妥帖,大概就像改造过后的人族信任自己的机械义体?
想到这里钟情自嘲一笑,觉得这个比喻可有点不解风情了。
“既然没有生气,那为什么不对我笑笑呢?”
钟情伸手戳了戳面前人的嘴角,“你笑起来最好看了。可惜郁真如就是个冰块脸,不能指望他。”
诛翠于是露出一个微笑。
的确是一个很好看的笑容。眉眼纵然生得冷冽,气质又向来生人勿进,不做表情时色若寒冰锋芒毕露,偏偏唇角生来带翘,只需稍稍勾起,就是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这个微笑不带半分怨怼,只有见到所爱之人后全然的喜悦与开怀。
他捉住钟情的手,放在心口。
“我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和他在一起……”
鼻尖甚至能闻到面前人身上属于别人的气息,他的手紧了两分。
“这里就会变慢,好像要喘不过气来一样。”
“所以你就把竹子砍了透气?”
钟情被他可爱到了,一面笑,一面在心中吐槽若是换了某人……
哼哼。
他躺下来,看着头顶圆月澄明似水,感受着身下竹叶柔嫩清香,心中一片安详。
尽管他的心如今只是一张纸牌,此刻牌面上丝丝缕缕的纹路却都纤毫毕现,仿佛已经与他融为一体。
诛翠也学着他的模样躺下来,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仍旧抚着胸口,似乎还在为那里沉闷的疼痛而纳闷。
他们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但又好像已经将一切都说尽了,安宁气氛流转在着一片难得空寂的地方,倒显得比旁处的竹林还要充实、密集。
良久,钟情转头,看着身旁人月色下莹润的脸庞,正要提出告辞,却在霎世间一怔。
他竟觉得这个模样的小翠和婚礼殿堂中节能灯下的郁真如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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