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雨其实已经快停了。
郁洺抬头望着天色,手里的那柄伞都不知道还要不要递过去。
好在姜昼像没看见那细细的雨丝,伸手把伞接过来,撑开,让郁洺也站在伞下。
“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姜昼说道。
郁洺闻言一僵。
住哪儿,说出来吓死你。
“你开到前面的岐山路,路口停下来就好,”郁洺眼睛咕噜噜转着,“我就住那附近。”
其实那是他同事家附近。
姜昼也没起疑,说了声好,两个人慢步走到了停车场旁边。
在停车场的出口旁,有个小小的花店,透过橱窗,能看见包装好的小捧花束,淡蓝色的纸里包着一小捧淡粉色的金鱼草。
郁洺不由停下了脚步。
姜昼注意到了,问他,“喜欢吗?”
郁洺点了点头,“你能等我一下吗?”
“可以。”
郁洺小跑着溜进了店里。
姜昼隔着窗户看他,花店里灯光明亮,在这凄清的夜色里像森林里的小屋。
而郁洺身处其中,被众多花木包围着,像极了童话里被娇养在花园里的小王子。
他不知道跟店主说了什么,年轻的女孩一直在笑,笑眯眯地把花束整理好给他。
郁洺很快抱着花出来了。
他抱着那簇淡粉与嫩绿交织的金鱼草,虽然金鱼草是夏天和秋天会开的花,但是他眼神亮亮地看着姜昼,还是让姜昼俗套地想起了那句话——他像一整个春天。
“给你。”
郁洺高兴地把花递了上去。
淡淡的草木香气扑上了姜昼的鼻端,他低头望着送到眼前的这束花,眼神微暗。
“为什么送我?”他问。
郁洺被问得有点迟疑,其实他也说不上为什么。
他只是刚刚偶然经过,想起姜昼那冷清严肃的家装,觉得似乎少一束明媚鲜亮的花。
他怕姜昼不收,低声道,“算是答谢吧,你请我吃了晚饭,所以我想送你花。”
他有点紧张地看着姜昼。
怕姜昼不收。
这粉嫩翠绿的颜色,姜昼这个日常都穿着黑白灰的人,没准压根不喜欢。
但好在姜昼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用另一只手把花接了过来。
“谢谢。”
姜昼的声音低沉温润,在这寂静的雨天,郁洺不知为什么,有点耳朵红。
他呆呆地看着姜昼,花店透出的朦胧灯光下,姜昼眉眼舒展,隐约藏了点笑意,他天生的那股冷淡和傲气似乎都消散在了雨里,只剩下君子如玉,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莫名的,前几天同学们的话闪进了郁洺脑子里。
“你像看上了这个人类,想跟他交配。”
……
郁洺一个激灵,背都僵住了。
好在姜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把花放在了左手的臂弯里,右手把雨伞撑到了他头顶,说,“走吧,我车在那边。”
一直到车上,郁洺都十分老实,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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