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景行第一次听叶镜说关于家庭的事,对方说起这个的时候眼中没有太多情绪,淡漠得像个局外人。
似乎上个世界也是这样,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现实世界的影响。
南景行想到这里,慢声道:“我也和我父母他们关系一般,有些人大抵天生与父母关系淡薄,这种事情不必在意。”
父母之间的恩怨是属于他们的,与下一辈没有关联,同理,如果他们婚姻不顺,这也与孩子没有关系,孩子也不需要为这种事情费心。
人世间的很多事情大抵真如此,各有各的隐晦与皎洁,旁人无法撼动。
叶镜笑了,他修长的手指握住杯子,看着里面液体缓缓流动:“南先生是在安慰我?”
南景行抿了一口酒之后才说:“谈不上安慰,只是希望你不要为这种事情不开心。”
叶镜晃了晃手中的杯子,这个话题似乎带起了他某种兴趣,他双腿交叠在一起,身上衣服被风吹拂地绷紧:“我曾在某个时间羡慕过他。”
羡慕叶镜执能在叶母那里无忧无虑地长大,羡慕他每日欢声笑语,羡慕他人生自由如风,不必困囿一方天地中。
他看向南景行,浅薄的夕阳倾洒在他身上,暗金色的光影下像是画笔勾勒出来的虚景,叶镜一双深邃的眸子倒映着对方的身影,暗含着不可言说的占有欲:“但我现在不了。”
一个死人,有什么羡慕的。
南景行闻言没有开口。
天边最后一丝乍亮被暗沉夜色吞没,大海幽蓝而神秘,游艇上灯光已经全部亮起,几米的能见度下光晕像是淡淡的月影。
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叶镜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口:“当初,他就是在这里失踪的。”
南景行只能看到临近船的海面。
白日蔚蓝的海面入如今像是墨水,暗暗沉沉的看不到底,天幕倒是有一轮月,零星的星星挂在其上。
再看远处,岸边不可见,一点豆灯闪烁,那大抵是灯塔,只是太远太黑,孤寂如烛火,仿佛轻的一吹就灭。
在这种夜里航行,耳中只是水波声,仔细听的话能听到甲板底下发动机的声音,只是越听便觉得越静,仿佛从那人间灯火中已经抽离出去,去往无人烟之处飘散。
科技在发展,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飞天遁地已不算奇事,只是就在这个夜色里,就在这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人终于有种久违的孤寂与无助感。
在这处消失,大抵真的会尸骨无存。
茫茫海域无边无际,人之力在浩瀚自然面前太过渺小,似沧海一粟,抵抗便犹如撼树之蚍蜉,挡车之螳螂。
南景行杯中酒早已饮尽,他无声地看着这片苍茫而古老的大海,海风吹拂着身上衣衫,杯中冰块在角落里堆积,大半早就融化,余下的也早就失去了最开始的晶莹剔透。
叶镜也看向了这片海域。
头顶的暖色灯光将他脸庞照得温和又静谧,他声音亦是落雪一般轻缓:“你其实来到这里很多次。”
叶镜神情不算轻松,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去,手指也陷入了皮质沙发表面:“他失踪那两年,你一次次的去找他,又一次次的无功而返。”
在得知叶镜执失踪的消息后,对方平静得惊人。
歇斯底里的哭喊或是怨天尤人都不适合南景行,他依旧去采风,依旧去画室,依旧每日沿着该走的道路行驶,仿佛恋人的离去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他的伪装似乎骗过了所有人。
南景行神情有了波动。
他回忆着刚来这个世界的时间,手机上显示的日期是九月二十四日。
9.23海难,仅仅隔了一日,他醒来就在医院中。
南景行看着叶镜,对方眉宇间墨发飞舞,神情十分安静,身形似亘古不变的磐石。
南景行语气中带着叹息:“我当日醒来,你说我的车出了一点小事故,那时你在骗我对不对?”
他只以为是车祸,可现在看来应该没有这般简单。
叶镜轻轻地点了点头。
“已经过去了。”
他不欲说这些。
那时在医院,他身后是苍白而又冰冷的墙壁,鼻尖萦绕的是消毒水的气息,寂静的楼道中无人,他独自一人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南景行竟然会选择去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看着病床上紧闭双目的青年,心中在想:假如他在叶镜执刚失踪的时候有了自尽的念头他都能接受,可偏偏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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