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林启把酒放在了桌子的另一边,隔着桌子坐在了C姐旁边,“我相信你不会伤害井沐,实际上,你比任何人都更受伤害。”
C姐为林启的话笑起来,“你不好好当你的企业家,改行帮人看心伤了吗?免了,真的免了,我可不打算好,早已经习惯了痛的感觉。”
林启看着眼前这个笑出了心里的苦的女人,忽地就感叹道,“井沐和欧阳这次,应该是难舍难分了。”
C姐苦笑,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启,“这话听起来,怎么让人觉得,你并不祝福她们。你不是最挺井沐吗?最维护井沐吗?”
C姐的话里不可避免地含有嘲笑的意味,除了对井沐,其他人很难让C姐和颜悦色地对待。但是似乎戳中了林启的心事,一向稳重的林启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失落的心情似乎并不比C姐好多少。
不解的表情再次浮现在C姐脸上,稍加联系,C姐得出了一个可能。当时场面太混乱,现在想想,知道井沐落海之后的林启简直是变了个人,不再理智,甚至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恐惧到极致。C姐知道自己的反应是怎么回事,看到了欧阳玥的反应是因为什么,那么林启……
“呵呵,呵呵”,C姐干涩地笑着,“林启,你还真是煞费苦心,你有什么信心觉得你跟井沐存在可能?如果井沐要找个人过一辈子,再怎么也不会是你。”
“我从来都不觉得,井沐天生喜欢女人。” 林启的心思埋得比欧阳玥更深,更久,却也在这次意外中被牵扯了出来。
“从来?” C姐有些夸张地质疑林启的用词,“林启,你别告诉我你一开始接触井沐就是别有用心,那你这男人也太恐怖了。”
林启轻笑,说起了记忆中的事,“我是在学校第一次看见井沐,那时候,井董事亲自督查井沐的进修情况,虽然严厉,但也说明在井沐身上寄予了希望和期盼。”
林启此刻的表情也让C姐相信林启对井沐并没有恶意,跟着回想起来,“说起来,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井沐,但是井沫应该还在世。”
林启不自觉地点头,“没错,井沫来看过井沐,她们关系真的很好,走出去都是井家的骄傲。”
“所以……你应该知道那场事故。” C姐临时将疑问变肯定,等着林启来应证猜想。
“是,但不算了解。”
C姐还记着林启方才的话,进一步问道,“那你觉得井沐对井沫的感情……”
“不是爱”,林启的话让C姐一惊,“是愧疚和责任。井沫压抑着对井沐的感情,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才说出口,她们的关系那么好,试问井沐怎么去承受?井沫的死,弄乱了井沐的人生道
路。”
震惊之后,C姐是不屑,不屑林启轻轻松松否决了井沐爱女人的取向,果然是雄性物种,无法理解女人之间的至纯至洁,“你有把握帮井沐整理好错乱的人生轨迹?但是井沐对你从来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她对女人的呵护与爱,你又了解多少?”
林启手指摩擦着酒杯边缘,眼光放远放空,“喜欢,并不会因为结果的不可能而不存在。没有拥有的权利,去喜欢的自由没人可以剥夺。”
“这话我欣赏,为我们一厢情愿的单恋干杯!” C姐在林启手中的酒杯里倒了酒,自己则拿起酒瓶,碰杯之后仰头喝着。林启也将苦涩融入酒香之中,等候的时间不比C姐短,俨然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手机声扰乱了苦闷的气氛,C姐看一眼林启,继而喝着自己的酒。林启看着来电显示,悲悯的心情更甚。
“喂……”
“林启,你在哪里?井沐她怎么样?” 姚贝明的声音不但急切,还带有哭过之后的颤抖和鼻音。
“我们已经回到酒店了,别担心,井沐她没事……是,暂时还不会回来。”
C姐被林启的话引起注意,显然猜到了是谁打来的电话,牵挂井沐的心何止一两个,只是欧阳玥最幸运罢了。
“贝明”,林启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C姐动作一顿,知道林启打算怎么做。姚贝明心里也是一紧,井沐既然平安,那还有什么会让林启难以启齿。
“贝明,井沐和欧阳在一起了。” 说到最后,林启自己都舒了长长的一口气。
几秒钟的沉默,姚贝明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她们早就有情,只是当局者迷,我祝福她们。”
林启拿下手机,一言不发。
C姐看着宽阔的游泳池,看着水波起伏,“是姚贝明吧,她没有放下过,只是一直自欺欺人,我更同情她。”
“贝明向井沐提出过复合。”
C姐惊讶地侧头看林启,“被拒绝了?”
林启点头,“也许贝明说得不错,井沐和欧阳早就有情,我也有所察觉,但是我以为她们都不会主动走出第一步,最后不得而终。”
“世事难料,我就是因为相信这四个字,才一直不放弃,明天会怎样,不尝试不体验又怎么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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