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锁根本防不了闵随,原烙音听到铁锁破碎的声音,恨得咬牙切齿。
又是这样,无视他的拒绝。
为什么,为什么闵随永远都不愿意学会尊重,永远都是只凭自己意愿做事。
门还是开了,原烙音觉得自己就像块无人在意的破布甩在地上,谁都可以来踩一脚,出去拿浴巾已经来不及,他只能僵着脖子等待所有自尊碾落成泥。
“音音……”闵随焦急的声音骤然消失,他望着狼狈的原烙音,站在原地瞳孔微缩。
Alpha想要扛过完结标记后的易感期,他没有抑制剂,只能借用冷水保持意识的清醒,这样才不会违背自己的心向闵随倒戈。
赤.裸的身体彻底暴露在闵随面前,原烙音就像一只落汤鸡,唇上全是为了保持清醒一重叠着一重的伤口。他徒劳无功地环抱住自己,冷水流过夺取他的体温,他闭上眼睛全身都在颤抖,也不知道脸上滑落的是不是想要紧锁在眼眶的泪水。
“你不用这样折磨自己,就算你不愿意让我帮你,也可以用我提取的信息素。”闵随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瓶,他意识到原烙音情绪失控,没有贸然向前,而是将玻璃瓶放在大理石台。
他就像是个看小狗闹脾气的主人,在告诉原烙音。
——“你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可是原烙音的理智全都被一把火烧个干净,见闵随还没有退出去的意思,伸手拿出浴袍裹在身上,末了抓起信息素瓶狠狠往Enigma身上砸去。
玻璃瓶并未命中目标,撞在墙壁粉身碎骨。
四溅的尖锐碎渣在他小腿与脚背留下划痕,暂时还没有溢出鲜血,那点痛唤不回理智与清醒,只能将怒火推向高潮。
“信息素,信息素,信息素!”他怒吼着,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到达爆点,“然后呢,我的分手就是一个笑话,因为我原烙音永远离不开你的信息素,就像是脖子上套了条狗链,你闵随只要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把我拽回去。”
他靠在石墙慢慢向下滑,这次流的是货真价实的眼泪。
“我还不如是个Omega。”他喃喃自语,“这样洗去标记后就能两不相欠,哪怕变成Beta我也愿意。”
但他不能,就算他剜去把自己搭进去才治好的腺体,与闵随缔结的完全标记也不会消失。
他是被Enigma标记的Alpha,是怪物的新娘。
“地上凉,要打要骂我都认,你别折腾在自己的身体。”
原烙音死死盯住他,直到看不出一丝慌乱才偏过头自嘲地笑。
这就是闵随,隔岸观火,运筹帷幄,他原烙音充其量就是一只价格贵些的金丝雀。
闵随笃定他们不会彻底一别两宽。
“你很得意吧!”他抬起头,眼中是Enigma从未见过的恨意,没有愤怒,没有爱,只有清清楚楚的恨,“欺骗我,打碎我,最后用尽下作手段追回我,你们塔卢索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与命定伴侣共度余生。”
“那有多少人像我一样心有不甘无力挣扎只能认命?”
闵随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他不知道该如何原烙音口中的事实,毕竟命定伴侣的首选往往都不是塔卢索,受到基因的驱使,他们会去竞争,会去抢夺,除去所有障碍,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
“我真的没有追踪你。”
“桑尼顿那么大,你以为我真的那么蠢,会相信缘分的鬼话。”原烙音声声叩击他脆弱的反驳,“还是你认为你真有那么幸运,偏偏就是在易感期找到我了。”
Enigma鼻子这么灵,在沃拉提都就闻出来他易感期的前兆了吧。
闵随头一次明白百口莫辩的滋味,他太蠢,使了太多昏招,一步一步磨去原烙音的信任。
“我很感激你救了我的命。”原烙音浴袍只随意在腰间随意打结,大片胸膛都裸露在外,而心脏上方腺体处的旧咬痕极为惹眼,“我在确定关系前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你,而你呢——”
“我后悔死了,你隐瞒你的性别标记我,隐藏你的触手引诱我,而我就像个追着胡萝卜傻傻跑的驴。”
“你爱我,但你始终无法做到尊重与平等,我在你眼中和嘟呶差不多吧。”脆弱的,鲜活的,愚蠢的。
或许闵随的本体看他一眼,他就会与他的同类一样灰飞烟灭。
是他多想,这样强大的异种怎么可能真正尊重他。
他也不会尊重脚下的蚂蚁。
“我就不该在上头时跟你上床,撕破脸后还要像条狗一样闻着你的信息素摇尾巴。”他竭力贬低自己,自虐的快感混合着易感期的信号,他捡起玻璃碎片狠狠往手腕一划,剧痛刺激下那股几乎要将他焚尽的灼热感终于暂时褪去。
鲜血刺痛了闵随的眼睛,他抓住原烙音完好的右手手腕,用力一捏迫使Alpha丢掉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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