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帝宋启迎送给靖安言的十九岁生辰贺礼是一把剑和一个迟来的身世真相。
熄云剑通体银白,祥云剑格下生出一柄烙满云纹的剑柄,上滋长出又尖又利的剑身,弹指上去清脆嗡鸣,如山涧泉水叮咚作响。
可这是赏,也是催命符,他的师父左清明坐在他对面迟迟不与他对视,身侧的父亲也回避掉他期盼的目光。
说句话呀。父亲,师父。说句话呀。
没有人给予他否定的回答。
从这寂静如死的沉默中,靖安言第一次知道默认二字居然有这么沉重。
酒席散了,剩余的力气只能让他问左清明唯一一个问题:“当年,你把我从荆平送来长安时,是早就在为今天做准备吗?”
左清明眼中划过痛色:“绝对不是。”
靖安言了然地点点头,没再问一句,握着熄云离开了这座让他如堕冰窖的皇宫。
皇帝的计划很周密,南鸟计划的意思是送一只所谓的“鸟”深入南疆,这个人需要有足够的敏锐、足够的忠心,能够在南疆与大魏之间不被策反,同时,也要在刚刚爆发的南疆清洗后,能让多疑的南疆王有足够的勇气,将这个人留在身边。
那所谓的“古南洲大祭司留下的救命之秘”,历代南疆王都深信不疑,而这许多年里,南疆几乎被掘地三尺都找不出这个藏宝之处,因此,没有什么比这个对南疆王更有吸引力的了。
宋启迎此人,是个为君不择手段的皇帝,他知道了靖安言的身世,不进行利用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他也是个有足够耐心的皇帝,在这件事情之后三番两次将靖安言叫进宫内,最后一次直接耍了狠:“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去,可以,你姐姐从小在南疆长大,伪造个后人身份,不是大事。”
靖安言笃定又讽刺地问:“陛下这是要拿中宫来威胁我。”
“你也可以这么想。”
“可中宫是你的结发妻子。”
“可南疆是朕乃至大魏列祖列宗的心病。”
靖安言笑了。
这甚至不是个抉择,或许在他眼里是,但在宋启迎眼里从来不是,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都是冰,没有商量的余地,将靖宓当做筹码一样抛给靖安言时,甚至眼睛里没有任何的不舍与割爱。
宋启迎看靖安言不再说话,于是慢悠悠又补充道:“靖深做这个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也挺久了吧,都察院……”
“陛下,”靖安言抬起眼,“我答应你就是了。”
“其实你也不必如此。”宋启迎阴阳怪气道,“反正他们又与你全无血缘关系,几年的抚养之情,和你师父左清明的恩情差不多。真不愿意不必勉强,真要给朕演一出临阵反水,朕也消受不起。”
“我爹、师父、我姐姐,他们于我,不一样。”靖安言自嘲似的笑,仿佛笑自己这个时候了,居然也生不出干脆彻底逃回南疆逍遥的想法,“而且陛下清楚,反水……臣不会的。”
他从小在大魏长大,六艺君子风骨刻在灵魂里;他从小深受靖府恩惠、玄门教导,没有忘恩负义的道理;还有……
他真正的母亲躲躲藏藏,他真正的亲人都死在南疆王的贼寇手下,他能反水?他能去哪?
偌大天地,好像哪里都是他的家,又好像哪里都不是他的家。
他摇摇晃晃起身要走,宋启迎叫住他:“你有计划吗?”
“不劳陛下费心。”靖安言留给他一个瘦削、棱角分明的侧脸,“臣,会如陛下所愿的。”
宋启迎掐着那封盖了三个印章的秘折,望着他一步一步走远。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她浴缸里的鱼[先婚后爱] 她是不是绿茶我能不知道? 国家分配的alpha对我一见钟情 被偏执万人迷O盯上了 长安街444号[无限] 陛下他总在翻旧账 风月破碎 谁还不是个冠军了[电竞] 我一酒馆老板谁说我是救世主[全息] 倚玉为欢 成了举人家的恶毒夫郎 婚后初恋(ABO) 公用的漂亮卡牌 [崩铁]我在横滨开拓的日子 谁在饥荒里打咒灵啊 剑君开始放飞自我 被幽禁的公主 当他心死后 乔木相缠(gl) 金陵故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