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八年后的靖安言回头看那一天,除了沉默就还是沉默。
只有沉默。
这段过去,靖安言曾对封长念他们编了两次谎,反正知晓真相的人早就作古,所以编着编着有时候自己都信了。
却不想,原来真真切切地回忆起来时,就连叶长缈的神情,他都记得这么清楚。
他不是在神寂岭外的兵荒马乱中见到左清明的,而是在一片森然的尸骨中,这里一个南疆打扮的人都没有,只有身穿大魏战袍的将士们用自己的剑,刺穿了同袍的胸膛。
左清明鲜血淋漓地站在角落,悲哀又无助地看着手下自相残杀,却对阻止无能为力。
脚步声袭来,他警惕地抬头,看见的是靖安言怔忡的面庞。
“蛊……”靖安言猛地反应过来,“你们……中蛊了?”
不分敌我杀红了眼的大魏士兵听见动静,当即挥着长.枪长剑向他冲了过来。
靖安言犹未从震惊中回过神,一双失神的眼睛已经冲到了面前,他下意识翻身躲开,靠着灵活的身法从一个个人身边穿梭而过,用玉笛重重地砍在后颈,让他们一个接一个昏睡。
他无法下手,他在神寂岭沉寂了两年,手上没染过大魏人的血,这个卧底就注定开不了这个头。
左清明从角落中吃力地将自己撑起来,看着靖安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孩子……”左清明颤抖着伸出手,他一只眼睛已经浑浊不堪,只能用剩下的一只眼睛再好好看看自己的小徒弟,“两年了。阿念。”
“忍一忍。”靖安言攥紧玉笛,“我去给你们找解蛊的药。”
他的蛊术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左清明却揪住了他的袖子:“站一站,阿念,站一站。”
“没有时间了。”靖安言甩开他的手,“再不解蛊你会不受控制的,你想让他们杀了你还是想让你自己杀了他们,手染同袍鲜血啊!?”
左清明颤抖着嘴唇没有说话,手却攥得愈发紧:“没用了。阿念,太晚了。我等不到你回来。”
“你——”
“我从你走以后,每天都在悔。”左清明粗糙染血的大手拉住了他的,就像他幼时,也是这样在左清明的手掌里拉扯着长大的,“我老了,我怕我等不到你回家了。”
靖安言反握紧了他的手:“那你现在就更等不到了!”
“是啊,但我还能再看看你,也足够了。”左清明艰难喘息道,“师父愧对你,但,把你推出去的想法,不是我。”
“罢了,不是我又能如何呢?”左清明还有神智的那只眼睛里留下一滴泪,“我还是把你推了出去,哪怕不是我本心,是我没保护好你。我每天都后悔,每天都睡不着,每天都怕你在南疆过得不好。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给我自己开脱,而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棋子,有人在乎你的,阿念。”
“口头言说好像太过苍白,所以我来了。”左清明低笑一声,“皇帝见你迟迟未动,想要给你添一把力,所以我来了。他需要条人命送你上高台,我需要个理由最后看你一眼。我们一拍即合……”
“你在说什么?”靖安言眼瞳不住颤栗,“你想……干什么?”
“阿念。”左清明实在站不住了,慢慢变成仰视的姿势,手却摸出了一块残片,裹着布料,坚定地塞进了靖安言的手里,“杀了我,去向南疆王领赏献忠吧。”
靖安言不可置信道:“你在说什么?!”
他在说什么。
他要干什么。
“我们中蛊已深,再磋磨下去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毫无思考能力,最终要沦落到把剑相向的地步。最终都是一个死,手染同袍鲜血,不如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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