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出院前的那段时间,季乾始终是提心吊胆地照顾他的。时不时的高烧或者低烧几乎要把他的脂肪熬干了。他恨恨地捏着自己脸上明显瘪下去的那一块,转过头就一脚踹上病床。
“陈瘦子我告诉你,虽然你帮我减肥了但是我是不会感谢你的……你看我……”
“我懂……你的黑眼圈是吧,这句话你今天已经说了很多很多很多次了……”陈子瑜穿着病号服坐在那里收拾东西。病号服本来就显得大,这么些天熬下来下巴更尖了眼窝也陷进去。他摸了会扔过去一个苹果。
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就几件衣服还有一些水果。他看着手忙脚乱才接住苹果的胖子哑然失笑,“你这黑眼圈还挺严重啊要不你就回去补觉吧我刚才说的犒劳什么你别放心上啊……”
季乾眼睛一瞪,“干什么干什么,食为本,中国古往今来都是重农抑商的你不懂?陈瘦子你别想赖账啊!你看看我这……”
“……黑眼圈。”陈子瑜打了个响指,“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都收拾好了,办出院手续去吧。”
“这,这就出院?!”季乾啃着苹果傻愣愣站起来,没搞错吧?!“喂你今天一大早烧还没退你这就要出院?!”
“嘿,别激动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穷得很,再住下去我挣的钱就要全砸在医院了,可不亏?”陈子瑜朝胖子翻了个白眼,把病号服脱下来伸手够衣服。
一直到穿好他扭着钮扣发觉旁边那个人太过安静,就瞥了胖子一眼。
“我靠胖子你要干嘛?!”不看还不知道,一看胖子他一直盯着自己肚子那边看,他下意识捂住腹部瞪着季乾。
季乾的表情从目瞪口呆发展到泛起一丢丢莫名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怪渗人的尤其像酝酿着什么阴谋一样。
陈子瑜在空调下狠狠打了个寒战。
“啧啧……”他摇着头眯起眼睛,笑容更诡异了些,“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个脱衣有肉的嘞,身材挺好的啊哥们,我练了几十年都没有腹肌你这都六块??”
“怎么办,”他眯起的眼睛里突然涌上色咪咪的笑容来,“兄弟我跟你都这么多年了我敬你是条汉子……!哎呀让我摸摸行不行就一下就一下?……”
“滚!——”大吼声久久回荡在一整个楼层里。
惊起了一滩鸥鹭。
“你干什么嘛大白天的吼人家晚上回家再说不行嘛就知道这么粗鲁当心我不要你啊……?——”胖子尾随他的步伐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像是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听着这话陈子瑜脸上肌肉直抽搐,忍受着一路医生或病人的异样目光,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
一堵他的嘴就哇啦哇啦叫得更凶害得陈子瑜根本不敢再管他只顾闷头走路。
“可以不啰嗦了么等会还要不要吃饭了啊?!”
胖子识相地闭上嘴巴,还是吃的重要一点,没错。
在柜台那里办着手续的护士小姐姐转过头冲陈子瑜扬起一个理解的笑容来,然后把单子递给脸黑得像炭的青年。
我靠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好不好!心里的小人是抓狂的,他勉强带着笑容对小姐姐点了点头揪着胖子的帽子急匆匆要出医院大门,谁知道一转身就撞上一个人。
“唉对不起啊……”戴着鸭舌帽的一个男人匆匆压低帽檐,抬起眼来对陈子瑜道了个歉,又急急离去。
看着有点面熟又想不起来是谁,陈子瑜暗自疑惑着,旋即摇摇头出了医院。
当然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急急出去之后,两个护士姐姐就聚在一起说起他们来,粉红色少女心沸腾了。
冰凉的空气,天空中飘着几丝白云,运动着很快飞向天地交界处。不久前又下了一场雪,正是他高烧发得最狠的时候。冷风过境,陈子瑜颤了一下吸吸鼻子。
“你要吃什么自己选吧。”
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些犯困,上了出租车陈子瑜就恹恹地靠在那里。
“吃……”季乾看了眼陈子瑜,发觉他眼底是一圈乌青面色仍然白得吓人,马上皱眉道,“怎么,还不舒服么?”
司机好奇地看了看他们俩,“两位去哪儿啊?”
“啊,那就……清河路吧……”
“清河路?”陈子瑜裹紧身上的薄羽绒服,在医院季乾根本拗不过他只能退求其次地让他穿薄的,“那边有什么小吃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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