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顾及语有戚戚焉地诵起这首诗时,时不过日落。
乌篷船停下的地方也与枫桥尚有段距离,孤船飘零在河面中央,离两岸足有数丈。
起先流苏追那红影而去时,谁也没想到会需要很久,便放任船只顺流而下。
直在这地方从日中停到日落,撑船人仍不见踪影,而顾及已然饥肠辘辘。
“饿啊。”
“捕鱼来吃?”
郎中抚着顾四的头发,似是好心地提出了建议。
顾及忿忿咬牙:“还不如让我把你吃了呢。”
“喏。”乐乔真的伸出手臂放在她眼前,颇有佛祖以身饲鹰的架势。
顾及张了张嘴,终是乏力地摊开四肢躺在船头上。
“佛门净地忌荤腥。”
顾四翻了个身,百无聊赖之下忽然又想起那白发女子,一双眸子亮晶晶地望着乐乔,“既然流苏姑娘不在,可以讲讲她的事了吧?”
“好奇心太重了不好。”郎中捏捏她的脸颊,终是忍不得顾家四小姐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叹了口气道,“百多年前的往事了,也算是生魂的羁绊吧。”
“等等,你要先告诉我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还在惦记啊。”郎中唇角浮出奇怪的笑意,“普明禅院大多僧人都认识这位子胥河的渡船人,你要不要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可是那群和尚不见得会和流苏姑娘搂搂抱抱吧?”
“顾四啊……”
难得见郎中有这种如鲠在喉的表情,顾及这才奸计得逞似的狡黠一笑:“好了,快讲嘛。”
“是我在禅院修行的时候吧。”
算起来,与流苏相识相知也只是十多年前的事。
彼时乐乔的师父碧虚子与当时已是住持的知觉大师交好,时常带着徒弟来此间听禅学理,久而久之便听说了附近子胥河上每到秋初便会出现一名白发渡船人的故事。
“渡劫渡灾不渡河,渡鬼渡仙不渡人。”
有这句话,僧人们不难猜出这渡船者并非寻常人的身份。好在她没有做过什么恶行,平日也从不踏上河岸,僧人们也从未有收降她的想法,由她来来去去。
但碧虚子却留了心。
在一个月落乌啼的夜晚,碧虚子带着乐乔来到了子胥河。
秋初还没有霜降,但河边总比寺院里要冷清许多。
凉意似乎来自那艘渡船。
方一见乌篷船出现,呼出的气流便成了白色。
冷。
便是随师父修行多年,乐乔仍觉得冷。
再见撑船的人白发如雪,乐乔恍惚以为她发间必然结了浓浓白霜。若不然,怎解释她那面容亦寒若冰霜,仿佛世间无可留恋。
“不是生者,亦非亡者。”犹记得师父当时在耳边的低语,“徘徊在生死河上的孤灵啊。”
师父唤下那船家后,解下了腰间的葫芦,只道:“秋夜多凉寒,何不小酌一杯。”
至今乐乔未想明白师父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那白发女子放下桨橹,端起了酒盅。
一盅清酒下肚,仿佛解开了千年封冰,女子两腮抹上淡淡红晕,连带周围也多了几分暖意。
看来独自撑渡九十年的孤独灵魂并不反感他人的打扰。
不过那晚上师父并没有追问她的身世,甚至在之后的半个月里也没有主动问过问题。
师徒二人和子胥河上的渡船人多是把酒望月,间或诵经说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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