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是文字,有些则是氤氲的污色墨迹。
从发际到下颌,从眉心到鼻尖,从眼角到唇瓣……
一层又一层的墨痕。
☆、惊蛰·窃书童子(其四)
窃书的人住在观止肆东三条街的地方。
门头上挂着白府匾额的宅邸外表看去虽算不得大户人家,但至少应该家境殷实。白粉墙壁与夜色泾渭分明,几乎看不出污迹。崭新的门扉上贴着赵公明画像,画上甚至裱了银粉,映射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光,显得格外凌厉。
乐乔起初以为窃书魂灵至少会被门神拦阻,但那童子般小小的身体兀自穿过门板,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是这家出来的没错了。”
顾及点点头,抬脚踏上台阶。
“你想做什么?”
“进去啊。”
“进去做什么?”
顾及义愤填膺握拳道:“逮了那个偷书贼!”边说着,边伸手推门。
门纹丝不动,反而是顾及被重重推开了。
乐乔看得清楚,门上骑黑虎执银鞭的赵公明只不过轻轻照着顾及掌心还手卸力,竟似四两拨千斤般足让她跌下台阶。
顾及站稳后仍是一脸莫名其妙:“这……”
“说了要你别莽撞。”郎中约是责怪,拉着顾四的同时在她手臂上狠狠捏了一把,“好在玄坛真君知晓你与泰山府君相识,若不然,你半条命都没了。”
“玄坛真君?”顾及挠挠额角,随后想起了他的来历,立时变了颜色,恭敬地向门神画像鞠躬行礼,“后辈小儿无知无惧多冒犯,万望真君海涵。”
画像上的玄坛真君赵公明趔着身子斜视后方,黑须微微翘起,似是在笑。
“真君大人您不生气吧?”
“真君?”
见顾及一个人自说自话玩的开心,郎中忍不住敲她脑袋:“玄坛真君是吾等可造次的?”
顾及不服气道:“那他还给小贼守门呢?”
“两桩事。”郎中按着顾及后颈让她再向门神赔礼,之后才道,“门神职责是卫家宅、保平安,至于守护的人家是好是坏那另当别论。”
“可纪原堂你不是都有三不诊的么?走之前让我竖的牌子。”顾及掰着手指算了起来,“贪者不诊、嗔者不诊、痴者不诊。但是世上谁人不存有三毒,这样岂不是没有人能踏进纪原堂了?乐仙儿你这么做让玄坛真君情何以堪……”
“你较真的话当然没有不贪不嗔不痴的人咯。”郎中怎会轻易被她绕进去,眯起眼睛笑道,“话说回来,难道不是四儿你嫌病人太多才立下三不诊的规矩么,怎么能怪到我这里?”
“本来就是这样啊,再一再二尚可谅,再三再四无可恕。不戒不定不慧,光指着别人谅解,日子久了,三毒累积起来总会把人变成活生生的恶鬼。”整条街上只有她二人,顾及说话时并未向着郎中,一双精光灼灼的眸子直望着门神赵公明,“是非不分善恶不明,袒护邪佞摒绝忠义,教人如何信服?”
字字句句皆直指门神庇佑窃贼的昏聩举措。
“四儿你这样不是也犯了嗔毒么?”口头上劝说顾四,实际上笑吟吟的郎中亦将矛头指向赵公明,“玄坛真君既被人尊为门神,当然要为他们保平安防不良,总不能落个不明事理的‘痴’字头吧?”
那立于画中威风凛凛又老神安适的赵公明此时终难装聋作哑,收起银鞭,跳下黑虎直向她二人抱拳行礼,直道:“请您二位进去吧,莫要再说那羞人话了。”
顾及心下无疑,当即要遵门神相邀进入这白府。
乐乔当即拦阻道:“且慢。”她同样向门神拱手行礼道,“未经主人准许擅闯家宅乃亦为过,吾人在此等候即可。”
赵公明面露恚色,一甩长鞭道:“末将敬你二人是看在泰山府君面上,既不领情就休怪末将难行方便。”
乐乔再次向赵公明施礼:“真君至圣至明,吾等怎好致真君不义?如有不敬之处,敬请真君息怒。”
“知道就好。”
语毕,门神归位。
至此顾及也未能明解门神因何不分善恶守家卫宅。
但正疑惑时忽听郎中喃喃念起云白的名字,料想门神和狐仙一样,都是因人的祈愿而生。若有一日人们幡然醒悟,以为一张画像抵御不了邪物,到那时,便是玄坛真君也得退出人世,重返九天云霄。
乐乔方才说在此等候,笃定的模样令顾及揣测良久。看到青索从门缝中冒出头时,她恍然大悟。
青索带出了着白色浴衣的窃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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