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司打得不太好?
这是两句稀松平常的关切,沈安行经常这样关切他。
柳煦一下子就想起了从前。
他想起从前高中时,有天他因为前天晚上失眠没睡好,就在晚自习上睡着了,被老师叫起来了之后,沈安行问他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他想起有次上体育课,他不小心摔了一跤,沈安行问他要不要紧;他想起有次在食堂吃饭,他吃到了一块长得巨像土豆的姜,被辣得表情扭曲,沈安行连忙把水递给了他,问他有没有事——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小事,可柳煦却鼻子一酸,再也撑不住了。
他刚刚足足撑了一场官司下来。他二十五岁了,已经长大了,他所有的崩溃都是无声的,也能很好的隐忍下所有的崩溃。
可在沈安行面前,他还是撑不住。沈安行随随便便两句关切,都能让他泣不成声。
眼泪终于滚滚而落。
柳煦吸了口气,慢慢的俯下身去,钻进了车里,关上了门。
然后,他就转头抱住了沈安行。
沈安行完全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只能习惯性的回抱住柳煦。
没过一会儿,他就听到柳煦把脸埋在他肩头上吸了几口颤抖的气,哽咽了起来。
“……怎么哭了?”沈安行更愣了,问道,“你同学欺负你了?”
柳煦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他这次哭的不算厉害,很快就抬起了头来。然后,沈安行就听到柳煦颤声叫了他一声:“星星……”
沈安行立刻应声:“嗯?”
“……我问你。”柳煦问,“你会走吗?”
“……?”
沈安行一时没听明白,但很快,柳煦就又把话说了下去。
他说:“我刚刚想……我们该怎么出地狱。然后……我就又想到,如果我们出了地狱,你不是守夜人了的话……”
“……你是不是,就要去轮回了?”
沈安行一怔。
“我是不是就要……再和你说一次再见?”柳煦哽咽着问他,“你又要在我面前走?”
他声音颤的厉害,颤得沈安行能把他话里的害怕听得清清楚楚。
沈安行这才明白,柳煦怎么出来时会这个样子。
柳煦是亲眼看着他死的。他把他抬上了救护车,送进了抢救室。他做了一切能做的,但他却留不住沈安行。
柳煦根本无能为力,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安行的命在自己眼前慢慢流逝,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他热烈爱着的也同样爱着他的人离他而去。沈安行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的黄昏被盖上了白布,推进了太平间。
从此再也不会睁眼,也再也没有回来。
所以他害怕,他怕沈安行再死一次。
沈安行明白,就毫不犹豫的道:“不会。”
柳煦感受到他把自己往怀里按了按,然后,他在这片冰渊之中,听到沈安行很坚定的对他说。
“我这次不会走的,杨花。”
“阎王爷来都赶不走我。”
沈安行的怀里很冷,柳煦却感觉很热。
怔了片刻后,他就忽的笑了,又往沈安行颈窝处蹭了蹭。
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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