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天给我妈过生日那天晚上,发了烧,应该是穿夏装在大冬天里冻了几个小时的缘故。唐风行给我出去买退烧药的功夫,我就在床上醒了。
有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在我耳边喊叫:“起来!起来!起来!滚!快滚!”
急促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喘气。
我眼睛猛然睁开,黑糊糊的卧室,像是沼泽地,不可见的地方藏着什么东西,未知恐惧。冰冷黑暗悄悄渗透进身体,在腐蚀我无法动弹的身体。
但意识很模糊,无法操纵自己的肉体,忽然想到了自己自杀计划手册的第四种方法,依旧跟水有关系,但跟第二种不一样。这种没有第二种好,看不上去像意外。
浴室里有浴缸,我觉得冷,还带着无所谓的尝试,想要让身体温暖一点,我穿着换好的长袖宽松衣服,坐进去。开了开关,冒白气的水从洒水头里往下滑落,像是一条条的透明果冻,带着弹性粘合到我的皮肤上。我感受到了肌肤上的温暖,我准备闭上眼睛睡一觉。
我看着浴缸里的水逐渐变成淡红色,我捞起来看,为什么是淡红色的,我转头看到了浴缸外,放在地上的一把水果刀。
看见了自己手腕一条猩红的渗血长伤口,像一条捆在手腕上的红线。
我戴上耳机,拉上线放在地板上。
听见里头熟悉的清唱歌声。
没有多大的情绪,带着一种无所谓,像是平常的安然入梦。
心里想着的最后一件事——这次做的不完美,划这刀是这次计划的败笔
我的头开始逐渐下滑,下滑,下滑。
水从脖子到下巴,再到嘴巴,即将淹没鼻子时,我已经没有意识了,但我还能听清歌词,像是舒服的摇篮曲。
眼前是淡红色的海洋,我像是一条即将决定溺亡自己的鱼,将自己即将腐烂的骨肉还给这片温暖的海洋。
醒来之初,头晕目眩,眼前亮堂晃得脑子生疼,像是被门夹了。模糊间看见唐风行的影子,但没聚焦看清,又再次闭上了眼。
第二次自杀未遂。
其实自杀时候,没有想到什么,满腔的无所谓,这是最危险的情况。
我躺了两天才醒来,第三天完全没力气说话,恍惚了一天。唐风行在我恢复一些的第四天,跟我谈了一些事情。我戴上眼镜,看清了眼里有血丝,有点胡茬没刮,有些憔悴。
我悔恨地掐住自己的被子,我为什么没有控制住自己?
我在狂躁时,嘲笑抑郁是傻逼。
我在抑郁时,嘲笑狂躁是傻逼。
我在正常期时,嘲笑抑郁和狂躁都是傻逼。
我没等他跟我说话,我就去摸他的手,转着我紧绷的喉咙说:“住院吧,送我去那个医院吧。”
我被带过去已经一个星期左右,每天日复一日地被广播叫名字吃药,虽然刚开始很耻辱,会故意装听不见,楼上的女生下来瞎晃悠时候来开解了我,比我年轻的一位小女孩,才高二。头发比我还短,还剃掉了鬓角,下颚线极其明显,像一个小男生一样。
她看我故意忽略广播,她就不屑地对我说:“都是精神病,干嘛还要觉得耻辱,这里的你跟那些谁谁都是一样的人,没有什么不同,有病就有病呗,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能掉块肉啊?”
我被比我小的嘲笑,心情自然不好受,但莫名其妙听进去了。后面也会忽略掉广播声音,自动自觉把药吃了,服从安排抽血。
我会拿着唐风行的日记本时长翻看,在我总是压抑到作出极端行为去想想,我的身体会疼,唐风行的心会疼。我就遂放弃,开始抄写他的名字,抄了多少,一页能写下500个左右,不知道写下多少个的时候能出院,希望那时候一个吉利的数字。
草稿纸是那个高二女孩借的,我总记不住她名字,她会特别不高兴,会经常喊叫说我为什么记不住她名字,然后被护士制止不能高声喊叫。
我就说你的名字太拗口,一般三个字名字,最后一个字音调会降下来,或者是三声,这样名字才顺,容易记住。
她索性不理我,跑到我的厕所偷偷玩手机去了,有时候她会因为抽烟被护士抓到,把烟盒塞给我,让我替她说话。
我说才不会管她,但转身还是配合他演戏,说是我抽的,让她帮我藏着,卫生间里烟味也是我弄得。
我被告状到医生那里,还被告状到唐风行那里,好像他是我家长监护人一样。
才不是,他是我爱人,不是那讨人厌的监护人。
我会跟他说不是我抽,把来龙去脉讲清楚,最后小声骂几句那个高二女孩,但先抑后扬,在最后夸了几句,让我消解在背后说人坏话的罪恶感。唐风行准是信我的,因为我根本不爱抽烟,抽烟也不抽女式香烟,可只有唐风行相信我,护士医生都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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