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祺还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他皱着眉挥开那人的手。
顾琅言拍了拍陆祺的脸,他睡得脸上被压出了两道淡红色的印子,顾琅言没忍住用手蹭了几下,反倒更红了。
“醒醒。”陆祺听到声音,慢吞吞睁开眼,先是看到了顾琅言的眼睛,然后便是陌生的酒店环境。
记忆翻滚进脑海里,他这才想起来他们现在在滨城。
“几点了?”
陆祺的声音有些沙哑。
顾琅言把他拽起来,凑到他唇边亲了一口,又亲到脸上,最后在眼皮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快五点半点了。”
“日出几点?”
“查了一下,六点四十左右,你先坐着醒醒神,我先去洗漱了。”
陆祺还没完全从困倦中抽身,反应办了半拍,“……好。”
他看着顾琅言拿着一堆东西走进卫生间,再出来的时候,搭在额前的细碎黑发就被发胶向后固定,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故意抽出一两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他眼睛更加深邃,鼻梁更加挺拔。
陆祺愣了愣,迟疑地问:“你怎么还做了个造型。”
顾琅言神秘地笑了一下,但没有直接回答陆祺的问题,只是问:“好看吗?”
陆祺呆呆点了一下头,“你这样太高调了吧?”
“没事,我们去人少的地方。”
陆祺上下打量着他,能看出顾琅言确实花心思打扮自己了,穿的衣服虽然只是简单款式的衬衫毛衣,但却依旧很惹人眼目。
“你进去吧,用我帮你吗?”
“……”陆祺觉得顾琅言莫名其妙的,“我自己会。”
顾琅言遗憾地耸了耸肩膀,“那你去吧,衣服挂在卫生间了。”
昨天来的时候太匆忙,陆祺也没注意顾琅言给他带了什么衣服,进去一看才发现是一身和顾琅言同款不同色的衣服,陆祺笑着舔了一下嘴唇,只觉得喉咙又干又痒。
天空是淡蓝色的,云层下是很淡的金黄色,两种颜色融合得很好,整片天空像是一个一个调色盘,涂涂画画就能勾勒出陆祺想要的模样。
海面平静,没有大风大浪,他们并肩走在沙滩上,闻到了带着咸味的海风,手臂碰撞在一起,衣服的布料摩擦发出窸窣的声响,早上温度很低,顾琅言碰了碰陆祺的手背,然后自然而然地牵上。
大概因为是冬天,海边没什么人,顾琅言带着他走走停停,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时间。
顾琅言带着陆祺越走越远,走到一片有礁石的地方,他指了指不远处,问:“你上次来滨城,是坐在那里看日出的吧?”
陆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思考了片刻,摇头说:“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
顾琅言拉着陆祺的手站定,时不时有海水卷着细密的白色浪花涌上来又极速退了回去。
遥远的尽头突然变得很亮很亮,陆祺的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和顾琅言十指交扣的手用劲握紧。
顾琅言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另一只手包住他的手背轻轻摸了一下。
“要日出了。”陆祺轻声说。
他不敢说话太大声,像是怕把太阳吓跑了似的。
顾琅言淡淡应了一声,没去看天边,只是盯着陆祺的侧脸看。
手机上的数字无限趋近于零,顾琅言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一跃而出的心脏,他迈出一步挡在陆祺面前,然后松开牵着他的手。
海风中夹杂着海鸥的鸣叫,耳膜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紧接着陆祺似乎听到了谁的手机铃声响起。
“Ladiesandgentlemen,Willyoupleasestand,”
陆祺下意识想抓住顾琅言的手,可在他看到顾琅言眼中酝酿着的风暴时,他愣在了原地。
顾琅言就站在他的面前,从兜里掏出被他攥得发烫的戒指盒,在陆祺的视线中缓缓下跪,打开戒指盒。
顷刻间,潜藏在海面之下的太阳发出柔和明亮的光晕。
日出的光线笼罩在顾琅言的身上,投射出一片阴影,陆祺站在那一小片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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