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瑢与赵敛出军营时,月亮已经升在空中了。
北营外疏风阵阵,没什么屋户,格外静谧。等走过一条街,才渐渐有人;再往前走,就是北门大街。
大周没有宵禁,深夜依旧有人贩物,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
先前赵敛才承认自己吃醋,现在走一起都有些抬不起头。他只敢在谢承瑢身后走,偷偷看谢承瑢的耳垂。有时候谢承瑢会和他说话,比如:“二哥平时都是什么时辰睡觉?”
他说:“子时吧?”
谢承瑢也极少有深夜还在外晃悠的时候,今天才晓得半夜里有这么多车摊。他对些吃食感兴趣,多在食车前停留,闻了好几遍,吞涎问道:“栗子糕,二哥吃么?”
赵敛说:“你吃我就吃。”
“那就吃吧?”
谢承瑢眼睛亮亮的,旁边有灯映着,眼睛更亮了。赵敛挪不开视线,心软得,带着钱袋子也软了。他给谢承瑢买了十斤栗子糕,这下不吃到腻都不行了。
“这也太多了,为什么买这么多?”
“你不是想吃吗?”
谢承瑢苦恼说:“我就想尝一点儿而已,这也太多了。”
赵敛以为他是不想拿,干脆把这一大包栗子糕抱在怀里:“我帮你拿。”
“谢谢二哥。”谢承瑢说。
赵敛就爱听谢承瑢说谢,并不是说很爱听这个字,而是爱听他说话的语气。温柔,真挚,要是说些别的话就更好了。
说什么呢?赵敛思索,果然听谢承瑢柔柔说:“你知道么,二哥,过了子时就是……”
话音未落,远处楼阁传来一声巨响,惊呼声如夏雷过耳,轰动长街。循声望去,正是一座挂满琉璃灯的高楼,香味、琴音,似云烟飘过来。
又听一声惊呼,一楼木窗破碎,有个男人飞身从窗内摔出,木屑飞溅。楼内琵琶响起《战马台》,声声急促。
“野蛮女子,不知教养!”倒在地上的男人抚背揉臀,对着窗内大骂,“来扫你爹爹的兴!女人来什么白玉馆?”
赵敛不明何事,抬头去看高楼牌匾,正是秀气的“白玉馆”三字。原来他与谢小官人不知不觉已经走过北门大街了,白玉馆在朱雀河河岸的东门大街。
他往前一步,仰首围观,便见一女子自窗内丢出钱袋,准准砸在男人脸上。她从高台跃出,稳稳立于地。
灯月朦胧,如水覆身。这女子未盘发,着一身绣了海棠的窄袖衣,正呵斥着地上男子:“女人就不能来白玉馆?这白玉馆上,写着非男子莫入么?”
谢承瑢一愣,怎么瞧这女子怎么眼熟,定睛看去,不就是自己亲姐么?他惊诧极,同赵敛说:“我过去看看。”便奔向白玉馆。
东门大街丝毫未有深夜之相,像是昼里。围观者接踵而至,都在瞧这位女子。
“白玉馆是高洁处,你一个女人家,听得懂琴棋书画么?不好好在家里相夫教子,到这里拳打脚踢!”男人狼狈爬起身,怒骂道,“报上姓名!让我知道你是哪家娘子,今后再也嫁不出去!”
谢承瑢挤到人群里,先见阿姐教训人,再望向窗内,有一名女子伫立,穿柳色衣,怀抱琵琶,漠视一切。
谢承瑢觉得这小唱非常熟悉,转念一想,不正是春闱那夜,在船上弹琴唱曲的娘子么?
“今后嫁给你这等货色?那我也不必嫁人!在下谢忘琮,请诸位听清。”谢忘琮抱拳,环视众人,道,“非我蛮狠无礼,这其一,白玉馆并非有规定,言女子不能进门。我进门,无错。其二,馆内有佳人,是在下先点,论先来后到,也是我先。而这位博学郎君,读书多年,却不懂何为先来后到,见我为女子,要赶我出门。他看我不依,先是扬言要打我,又出污秽之语,侮辱我与馆内小唱,且用茶壶砸人。事出有因,这才出手教训。”
言毕,有女子拍手鼓掌道:“打得好!明明是这厮先动手,还手又有何错?”
又有更多女子称快,带着周围男人也说好。
谢承瑢抬头,望向白玉馆的牌匾,倒真没在上头写什么“非男子勿入”。可怎么想都不对,他阿姐怎么会在此?还点了小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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