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嗣音正要说明来意,却看到一名佩剑的粉衫女子从远处款款行来,她的身后跟着两名初阶弟子。那女子的眉目如画,唇角噙笑,衣袂翩翩,气质犹如一朵动人的丁香。
而随后的两名初阶弟子也眸光内敛,目不斜视,与别派那些年轻气盛目中无人的年轻弟子一比,确有几分不同。
那女子正是那日伤她的那名,也即是风挽晴的姐姐,弈剑门首席弟子风挽舒。
守门弟子见到风挽舒,连忙退回原位,恭敬道:“师姐好。”
风挽舒温柔一笑,一一回了礼。又转身向花嗣音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温声道:“家师已在等候,姑娘请随我来。”
到此时,花嗣音自然不会单纯地想着那次渡口旁的遇袭不过是凑巧那样简单。
从一开始到现在,整件事介乎正邪之间,也介于江湖与外界只间,像是有人精心布置的一个局。而她所能做的,只是被一种力量推着走,渐渐走出黑暗去迎接光明,或者……去迎接最后的杀招。
这世上最亮的光,不是流星,也不是焰火,而是迎面斩下的一片刀光。
走过正堂,又绕过一个门下弟子练剑的演武场,行过许多幽闭的院落,最终来到了苍绿陡峭的弈剑峰下。
弈剑门中并没有太多繁杂的建筑,也不浮于流华,显得整齐划一,宽阔平坦,颇有名门正派之风。其中不喜花草,而是多植松柏,风吹雨打不凋;雪压霜欺不折,四季葱茏长春,远胜一时芬芳。
而弈剑峰是这里最高的一座山峰。传说历任掌门的遗骨都葬于此,所以这也是门下弟子被关禁闭思过的地方。既是先辈安息之地,自然有诸多忌讳。而风月萼竟然授意让她来到这里,其中用意实在是难以探寻。
远远地就看见一道消瘦的青色背影立在那里,如同一枝孤立而挺拔的竹子,与高大的山峰浑然一色,显得有些寂寥。
风挽舒将人引到,便无声地退到了远处。花嗣音也只是静静立在一旁,并未走近。风月萼成名已久,如今武功更是深不可测,纵然此刻只有一人,她也绝没有半分胜算。
半晌,青衫身影转过了身来。她年岁已不轻,虽韶华不复,但眉目之间依旧留有当年的风采。面容如故,触目惊心的却是鬓间那星星点点的斑白。
“糜芜剑何在?”声音沉稳,在呼啸的山风中竟未有丝毫的抖动。
她竟三番两次提及此剑……按道理,弈剑门中名器宝剑多如牛毛,应不会看上这样一柄沾满血腥的剑才对。难道竟与先师有关?
花嗣音不知为何,心中一凛,将剑捧于怀中。声音虽然没有风月萼那样沉厚的内力作积淀,但也铮铮然,无半分惧色:“剑随人在。”
风月萼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修为未可,胆色倒还有几分。”
“事出突然,耽搁不得。晚辈愚钝,还请前辈指点迷津。”花嗣音未从她的身上感到半分杀气,而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破例地唤了一声“前辈”。
“可会舞剑?”风月萼并不答话,而是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花嗣音想起那日院中的情景,心念一动:“心有杀气,不敢作舞。”她不知道风月萼是何意,但在这弈剑门中,天下剑术最为精妙的人面前,确实不敢班门弄斧。
风月萼不语,又转身面向耸立入云的高峰。长风将她宽大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那单薄的身影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吹走。
花嗣音不敢催促,只是静静候着。
“你唤我前辈,大概是曾经听说过我?”
“前辈剑术超绝,名满天下,晚辈自然有所耳闻。”
风月萼摇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喟然道:“名满天下又有何用。”
“习武之人,一生所求莫不过于此。前辈清名卓著,晚辈亦很是敬重。”花嗣音难以揣测她的心意,虽是恭维之语,说的却也是事实。
“这弈剑峰东面上有一只鹰,不饮不食,不鸣不翔,已有三年之久。”风月萼沉吟半晌,才若有所思地道出这一句。
花嗣音原以为她在自喻,还想着不知应如何应对。听到最后的“三年”之说时,心下顿时雪亮。
她所说的,岂非楚庄王一鸣惊人之典故。而弈剑峰东面,便是指襄州东面,襄州东面名剑山庄的庄主,名讳便为楚庄。
花嗣音持剑对着那背影恭敬一礼,道:“多谢前辈,晚辈这就下山。”
青衫背影头也不回,只轻轻一挥手。山风呼啸,松涛阵阵,她独自立于山峰之下,被宽大的衣袍一衬,显得青衫飘渺,弱不胜衣。
花嗣音看着那背影,忽然有些难过。天下第一,掌门之尊,竟也如凡人一般憔悴。只是不知她在望什么,又在憔悴着什么?
才走出了数丈,风月萼却突然出声道:“慢着。”。
语气比之方才少了许多气势,甚至有些急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花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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