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上,她在后面搂着他。两人都不说话,从进来时就是,已经两个小时了。
他十分纠结,听着她在自己耳旁轻柔的呼吸声,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过了一会,他鼓起了勇气。他站起身来,面向着她,双手搭住了她的肩。
“对不起,现在还不可以。”他说。
“为什么?”她皱起了眉头。
“我必须先让你过上好生活,才能更安心地爱你。我现在每天在军中受禄,而没让你能...”
她眼中闪着泪光,抬头盯着艾格冷酷却充满愧疚的双眼。
“不过别担心,”他继续说。
“只要我还在,就不会再让你受苦。”
四周的一切声音似乎都停止了。空气中,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心跳声。
“我爱你。”他说,然后吻了下她的嘴唇。随后,远方便传来了报时的钟声。他便转身离去,披挂整齐,离开了房子,向军营走去。她站在那,一动不动。几秒后,溢出来的泪水划过了带着微笑的脸颊。她便转身躺在床上,像曾经一样,继续着少女美妙的幻想。
过了一会,他把一个大袋子,放到了门口。里面是他参军以来积攒的所有钱财:五个银元宝,两张五百贯的宝钞,和两张新鲜的胡麻饼。
他回到了军营,冷静下来。里面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要他处理,他便松了一口气。刚刚他已经暗自立下誓言,要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长官!长官!”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格林瓦尔站在他营房的门口,似乎要向他报告一些事。而且,看起来已经喊了他好几次了。
“怎么了?”艾格回过神,立刻站了起来,显得还有些慌乱。
“长官,您今天似乎有些奇怪啊!”格林瓦尔说。
“说正事!”
“主帅阁下要找您,他现在就在大帐!”
艾格便走出了营房,努力停止住自己混乱的思绪,向主帅的大帐走去。到了大帐附近,发现主帅正站在大帐门口,全身披甲,腰间佩剑,就像刚从战场上回来一样。而且,似乎在等着他。他便立刻上前行了军礼。
“你来了啊,进来吧。”主帅说。然后,他们两人便进入了大帐。
大帐里挂着两张地图,还有一张铺在案子上。艾格看了看,似乎有些熟悉,有感觉和普通的地图不太一样。主帅看出了他的眼神。
“这是我新创的制图法,”主帅走近了挂着的地图,说。
“上面标着方向,不一定是上北下南,有的要按情况而定,更容易结合手中的指南针。而且各种排布和真实的排布都是高度一致的,也就是凭着方向和标注着的某一段距离,就可以完全掌握这一地区的各种地形。有些特殊的地方,都有相应的某种符号来表示。比如哨塔,城墙,瀑布,峭壁这类的。”他继续解释。
艾格听着他说,并看着这些地图。不免感到有些奇特。
“介于你从这次出征以来,立下战功无数,仅是在军中升级和授勋已经不够了。你十五日后将回到东都参加武举考试,成绩优良的话还可以去太学研读兵法,并授予你爵位,给你随意支配的田宅,研读两年后,你就能当个将军了。到时候我老了,或者想解甲归田了,这个军团就是你的了。当下就给了你一个宅邸和一块土地,在这。”他说着,指向一张地图的一个点。艾格看过去,那是龙州地图,那个点就是定远城。
他有些迟疑,但还是被主帅一眼识破了。
“你还年轻,对于天下各地不了解,很正常。定远是新军的两大主营之一,城内治安和战争局势都是整个龙州最好的了。那座城市很大,外围是个戒备森严的要塞,城里的平民还没到驻军的五倍多。那里几乎遇不到抢你东西或偷你东西的人,除非你抢了或偷了别人的东西,守军把东西抢回去。其四周百里之内都是被长城包围着的。海西人就算举国来攻,面对定远,亦不敢轻举妄动。”
艾格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主帅便从案子上捡起一个卷轴,递给了艾格。
“这就是房契了。到时你拿着这个到当地官府,他们在上面印章,你再署名,就可以了。没有问题的话,就走吧。”
艾格拿过卷轴,向主帅行了军礼,然后便离开了大帐,回到营房。他打开了卷轴,上面写着宅邸的地点,封地的地点,面积为二十亩。他之前听梦中祖先说过,定远城的城郊就是要塞到外围长城之间。中间几乎没有空地,除了平整,宽阔的直道,各种各样的铺石的小道,帝江的源头,就都是农舍,稻田和山地间的竹林了。村落之间基本没有间隔,都是连为一片的。
他收起了卷轴,见天色已晚,便出去打了一桶水,简单地洗了洗脸,双手和头发,便回到营房去,解下铠甲,睡觉了。还好他不是龙裔人,不用像他们那样束发,只需要像个沃威人一样,干净利落就好。
梦中,他又一次见到了老者。这次,老者旁边站着一只巨大的鹰,站在那比他们都要高,左腿上还带着一个明显的疤痕。
“艾格,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里格欧斯神的宠物,风神,神鸟奥普提斯。”老者说。
“我在后天涅槃前,愿意尽全力为您效劳。”那只巨鹰向艾格做出臣服的姿态,张口说。
“奥普提斯,我之前见过你吗?”艾格问。
“您想想,您年幼时,家里养过一只小鹰,后来它飞跑了。”
“嗯...确实...当时说是父亲从北方的大漠带回来的,放在家里就用铁链拴住左腿。后来越长越大,腿开始长粗,但锁链还没变。久而久之,就成了像你腿上那样的疤。后来在我六岁那年,它就不见了。”
“嗯,那就是里格欧斯神的安排。他安排我见到你,让我知道该服从于谁。这次他感知到了您的需求,便把我派来了。请向我说吧,您的请求。”
艾格想了想,说:“明天能送两个人去定远,并把其中一人送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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