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积累,一切都是工具
李隆基对于能学到已经失传的广陵散非常兴奋,却见周瑜兴致平平。
这一个名垂千古以少胜多对抗曹贼火烧赤壁的江东英雄,后人少有不敬佩的,李隆基也不例外,只是皇帝当久了难免看谁都低下几分,因此道:“公瑾莫非轻视朕?觉得没有好好切磋的必要。”
周瑜向来与人为善,只是笑了笑说:“我与叔夜相识有些时日,广陵散早已学会。”
在面对周瑜和嵇康是好朋友这件事情上,李隆基显然有些绕不过来,念叨着你那时候早死了,又询问是怎么认识,是人死后当真有地府,在地府里认识的吗?
其他玩家对李隆基本就看不顺眼,听他称公瑾这么亲切半点没有小辈的礼数很是不悦,便都催促快些开始切磋吧。
切磋结果毫无疑问,自然是周瑜获胜,李隆基笑了笑,没有说这胜负是否有赌注,又念叨起早闻东汉末年人才辈出,在座不少名士智囊,想出题目考考诸位。
郭嘉略一思索,道:“唐皇陛下,既然是出题,自该有个奖惩。”
“请讲。”
郭嘉看了看杨修,杨修点点头,一旁陈群眉头紧皱,这两人怎么就关系好起来了?
郭嘉说:“是如此,我们这里有两件乐器坏了,若是完成了陛下的考验,可否请陛下帮忙修复。”
“此等小事,有何不可?”李隆基捋了捋胡子,道,“若是没答上呢?”
杨修信心满满,道:“听凭陛下处置。”
“好。”李隆基眼中闪过一丝猩红,指向没有颜色的雕梁,说,“此间失色,且非笔墨能及,想请诸位染上红色。”
此言一出,用意也十分明显,这李家小辈竟要他们的血?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老玩家们已经意识到不对劲,这皇帝就算晚年再昏庸,经历了那场战乱应该颓废羞愧才是,如今却狂妄到想用先贤的血给画中的装饰染色?
几个聪明人交换了下眼神,猜测基本一致:这个李隆基也是鬼怪。
在约定好了奖惩之后,李隆基便出了题目。
他走到悬廊上,看向周围阴沉的天,以及东西边的太阳和月亮,说:“我欲摘星揽月赠予玉环,却无登云梯,想请诸位聪明人想办法,将那日月摘下。”
杨玉环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眉不语,眼中有幽幽绿光闪过。
杨修立刻应声,说:“这有何难?”一边说着将屋内的酒碗取出来,放在手里伸到悬廊外便倒影出一片天空,再向着太阳的方向倾斜,太阳便投影在这碗里,碗在手中,便是摘得日月。
“……”李隆基愣了下,但因自己出题时没有明确要求是什么状态的日月,这样的小聪明也只能认了。
愿赌服输,他向玩家们索要了那两件乐器,之后又吩咐无脸侍从,道:“为何不见果盘有荔枝?爱妃最喜欢吃荔枝了。”不知为何,这无脸侍从竟比无色的玉环更能接受。
或许服侍人的下人本就不需要面容,宫中那么多人来来往往,皇权贵胄没有必要去记住任何一个下人的脸,甚至昨日伺候的奴婢失踪被处死了,也未必知晓,便觉有几分陌生也不会多想。
甚至有的妃子进宫多年,面圣的时间还没奴婢多。
但是最宠爱的妃子本该是色彩艳丽,肤如凝脂面色红润,乌发扰扰金簪步摇,团花纹亮丽色彩的襦裙与大袖衫,还有点缀了百宝纹的团花披帛,发髻上的牡丹也该是盛开艳丽。
而不是眼前,这黑白分明的工笔仕女,让他不习惯,不踏实。
两个无脸侍从跪下回答,说:“此地没有荔枝树,因此采不到荔枝。”
李隆基视线落到二楼圈出来的那片土地,上面栽种了一棵石榴树,他有些恼火,说:“拔了。”
“是。”
不知何处传来的清脆铃声,李隆基皱眉握着杨玉环的手,说:“玉环,今日只能到此,我明日再来。三日期满,你我便可长相厮守……”说着停顿了下,又端详了一下杨玉环,说,“朕还是喜欢你鲜活艳丽的模样,你也该自己想想办法,得些颜色。”
李隆基消失在了原地,但他原本拿在手里的乐器却留在了原地,说明画里的东西是没办法被带走的。
随着他的离开,画中世界发生了些许变化。
楼宇外面的颜色也消失不见,就连周围的草地也只剩黑白,只有眺望远方才能看见枫林的色彩,还有那蔚蓝的夜色与染红了天的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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