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莘就不同了,她算得上有眼色,只会在他休息时来寻他,也不做旁的事,就是说些凡间妖界的趣事儿。要不就是取些珍果给他,日子久了,他也就习惯了。
他也曾问过黎莘,为何总爱跑他这儿来,彼时黎莘只轻轻一笑,似随口说道:
“因为我觉着仙君好呗。”
具体好在哪儿,她又不说。
云暮也不问,算是默认了她这来回。毕竟那些东西的确是他需要的,自然他也不会吝啬,会给黎莘同等的偿还。
这天,云暮恰好又突破了瓶颈,正是心情颇佳的时候。
他斜倚在树桠的枝干上,一边修长的
略略屈起,另一边就自然而然的垂落下来。青丝乖顺的铺散在脊背上,只额角落了几绺碎发,却遮不住那浅雅秀逸的眉眼。
浅碧色的眸瞧上去,便让他多了几分如梦似幻的仙气,他举起了玉笛,贴在淡粉色的唇唇边,轻轻阖目。
清越的笛声便飘逸了出来,在这天地之间回荡,闻者只觉心神迷醉,沉浸其中,不得自拔。
正在湖边梳着发的黎莘听了,不觉抬眸,望向他的方向。
此时此刻,她脑中浮现了一个念头。
羽衣忽飘飘,玉鸾俄铮铮。
——云暮果然是个仙人。
他吹笛时,这雾峰上的一草一木,泉水玉溪,都仿佛鲜活了起来。彩蝶翩跹,鸾鸟啼鸣,在他身前环绕着,仿佛应和着他一般。
就是她,也听的蠢蠢
动。
毕竟曾为灵蛇,应着笛声,竟也觉得身子忍不住要舞动起来。她将发丝揽在颈后,笼着身子的黑纱褪去,里头就只剩下了那墨色的抹
。
蛇女之舞,素来妖娆。
纤细腰肢扭动的极为柔曼,皓腕雪臂,连着那精致的肩胛,都恍若失去了骨头一般,舞的缠绵悱恻。
及
的发还沾着水珠,每一回的旋转,那水珠便零零星星的飘散开来,似是一粒粒晶莹滚圆的珍珠,滴落在粼粼湖面之上。
不知何时,笛声跟上了她的动作。
她心情欢悦,眉梢眼角都是媚人心魂的笑,融在了她的身体,舒曼到了指尖。
一时兴起,那蛇尾就似烟缕般逸开,在那雾气之下,却是一双羊脂般的
,足踝如腕,巧足若莲,轻盈的点在水面上,却不会沉落。
这样的动作,似是她生来便记住一般,不知疲倦,欢欣不已。
笛声和舞持续了许久,终于缓缓的停止下来。
黎莘躺在了嫩草上,喘息使得
口起伏,却依旧忍不住笑出了声。
云暮放下笛子,从树上飘然而落,恰好来到了她身边。
黎莘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人,自然知道是谁。她微闭着眸,唇边仍然挂着未散的笑意:
“此曲只应天上有,”
她笑道,眼睫上一层薄薄的水珠,如同朦胧的余辉。
“仙君深藏不露。”
兴许是方才那一场舞柔了云暮的心,他现在的语气并不如平日里那样冷冰冰的,细细去听时,还有一丝温柔。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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