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桥慢慢地松了手,见那孩子要跑,又呵住了他。
“向他道歉。”他沉声说,握着旁边脸色煞白的小豆丁的手。
那孩子只得转过身来,一边揉自己的手腕,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含含混混地对苏釉说,“对不起。”
苏釉没说什么,只是薄薄的唇角抿得极紧,握着路桥手的那只手也不自觉收紧了。
那只手那么小,那么软,几乎能被路桥的手整个儿包在掌心里。
可就是这样一双手,后来竟被生活逼得那么冷硬那么狠绝。
路桥心头颤了颤,不自觉也收紧了自己的手指。
其实,这些骂人的话苏釉早就习惯了,甚至更难听的他也不是没听过。
毕竟他那么小,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保护自己,谁都可以欺负他。
而在旧街大部分人的眼中,这样的环境下,他这样的孩子只是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发生什么都算正常。
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没有人有时间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毕竟,只要受委屈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但习惯也并不是最初就有的。
最初,妈妈离开的时候,苏釉听人这样骂自己,还会含着泪争辩,说妈妈一定会回来。
但是已经好几个月过去,妈妈连样子都快在他心里模糊了都还没有回来,他终于默默接受了自己已经没有妈妈的事实。
再后来,别人骂他,他也已经不再争辩,因为争辩往往会带来那些孩子的毒打。
而最后,他遇到那些人,或者听到那些带着笑的骂声,就想把自己缩进角落里……
他其实也会幻想,幻想自己有一天可以变得很强壮很有力量,让任何人都不敢欺负自己。
但那对现在的他来说太遥远了。
苏釉确实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笑骂与欺凌,可是,当这样一个陌生的哥哥站住来保护自己的时候,他的委屈却翻江倒海地翻滚起来。
妈妈不要他,爸爸现在就经常不回家,将来可能也不会再要他,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害怕。
别的孩子都读幼儿园了,可是他没有,因为爸爸没有给他报名,也因为幼儿园会收费。
他很想去,但是却不敢说,害怕说了爸爸就真的不再要他。
他偷偷揉了揉眼睛,握着路桥的手往前走,走进黑洞洞的居民楼里,上到五楼,打开自己的家门。
房间很小,笼共大概只有五六十平,但又分成了两室一厅,所以客厅看起来就更小。
大约苏怀民和洛颀结婚的时候也置办了点家具,房间对着门的地方放着一张三人的小型沙发,米色的,可能因为缺乏打理,已经蒙上了一层蒙蒙的灰。
沙发前放着一个小型的茶几,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苏釉进门后就放开了路桥的手,迅速跑到沙发边,将沙发上放着的东西收拾干净,让路桥和周叔坐。
路桥看到,他小小的手里握着的,是几张破旧的卡片,还有一个断了腿的木头人。
大约也是捡来的。
“哥哥坐。”苏釉乖巧地说,又仰起脸来看着周叔,“叔叔坐。”
他将刚放在茶几上的那捆面条重新拿起来,“我去做饭。”
“我去,我去。”周叔立刻从小孩儿手里将面条接过来。
这种面条是村里或者下面小作坊里用机器压出来的,很便宜,周叔已经许多年都没有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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