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有气无力地咳了几声,低声道:“这个冬天,也不知过不过得去。”
安墨白急道:“不会!”可不知为何,无论如何精心调养,苏合的身子始终不见好,脉象也是虚散无力。
苏合气息低微地道:“墨白,你答应我一件事。”
安墨白呜咽道:“师父,你好好的,我什么都答应。”
苏合伸手抚摸他头发,微微笑道:“那你告诉我,前些日子,自从在丹凤阁看了一封信以来,你在烦恼些什么?”
安墨白怔了怔,垂头道:“我……我……”
苏合柔声道:“还有事不能让我知道么。”眼中带笑,哪有半点方才那半死不活的模样。
安墨白低着头看不见,仍旧是满心凄楚,小声道:“师父知道后,不能赶我走。”
苏合微笑道:“我怎舍得。”
安墨白踌躇半晌,才艰难开口道:“我背上有一块胎记……”眼圈一红,张了几次嘴,可再也说不下去。
苏合看得心疼,不忍再逗他,柔声道:“乖孩子,那不是胎记,是伤疤。”
安墨白睁大了眼道:“什么?”
苏合笑了一笑,慢悠悠地道:“你小时候有一次爬树摘桃子——就是这棵树,不小心摔了下来,恰巧地上有一块尖石,撞得皮开肉绽。那时我手上缺了几味药物,炼制的药膏生肌效用差些,虽然后来找了白獭髓给你涂敷,毕竟迟了,还是留了疤。幸好倒不难看,桃花一般。那次我本要对你说的,你却不听。”一面拍拍安墨白头顶,道:“都不记得了么。”
安墨白大喜过望,将那信上的话对苏合说了。
苏合嗤笑一声,一面亲亲他额头,道:“我怎会收留来历不明之人。溪水上游有个小小村庄,我去打听过,那一年你爹娘染了时疫,抛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一群顽童欺负你,将你推下水去,你才到了我谷里来。”
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安墨白究竟是他仇人的儿子,还是果真如他所言,被人欺侮推落水中,才碰巧到了赤水玄珠谷来?
苏合不再说话,笑微微地将安墨白抱进怀里。
此时任流水拎了些菜蔬肉食走了进来,笑道:“墨白,我买了两只鹌鹑,你炖给半仙补一补。我也打打牙祭,整整两个月没见肉腥,可真难熬。”
安墨白笑着应了一声,忽见任流水袖子上渗出点点血迹,忙道:“任大哥,你伤口又出血了,坐着别动。”拿了药箱出来替他换药。
任流水疼得呲牙咧嘴,道:“半仙,我早就想问,你怎地惹上了那些厉害角色?”
苏合道:“无生门惦记我谷里的秘本药籍总有几十年,若不来寻衅,那才是怪事。七星铸剑庄上一位庄主被人削断佩剑,取了性命,这事于七星铸剑庄是奇耻大辱,多半是想抢夺惊鱼找那人报仇,一雪前耻。”
任流水奇道:“不知那是什么人,铸剑之能竟比七星铸剑庄还胜一筹。”
安墨白在一旁道:“听说此人与七星铸剑庄大有干系,详细我也不知。”想起齐含光死在自己剑下,虽是他自己寻死,心下仍是难过之极。
苏合轻轻拍他手背,道:“此人在江湖上大大有名,便是秋光剑陶药子,知道他出身七星铸剑庄的确是不多。惊鱼的钢鞘便是此人所铸,寻常技艺,也真难瞒过章承景的眼。墨白,你不知当年事情底细,那要代他们报弑师之仇的话,做不得准。”
安墨白踌躇道:“可……他们都已死了,怎能失信。”
苏合懒得答他,忽然冷笑道:“白玉楼什么时候溜掉了?罢了,他病未痊愈,今后苦楚无尽,也不须我再出手。”
任流水脸色微变,道:“他……他的病很要紧么?”
苏合哼了一声,也不答话,问安墨白道:“白玉楼打伤了你,现下觉得怎样了?”
安墨白偷偷瞥了任流水一眼,忙道:“不碍事了,本来便伤得不重。”忽然想起一事,道:“师父,赤水剑、玄珠炉,到底是什么?”
苏合正要开口,任流水“啊”了一声,道:“这等机密要事,我就不听了,我到外面去。”话虽如此,却眼巴巴地瞧着苏合。
苏合微微笑道:“这算什么机密,你知道了也不妨。”一面指了指那条溪水。
安墨白与任流水两人一齐呆住,愣愣地看着苏合。
苏合微笑道:“春末时候,桃花一落,溪水里尽是花瓣,‘赤水’二字,确是十分贴切。”
任流水睁大了眼,道:“那玄珠炉是什么?难道是这山谷?”
苏合悠然道:“不错。这谷地水土极好,天气也合适,种出的药草比别处药力足,只有几样喜寒药物种不得。此地明明叫做赤水玄珠谷,不知为什么外面那些人总爱曲解。”却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血气太重,今后再也住不得了。墨白,你喜欢搬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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