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外的都市夜景五光十色,公路上车流如潮涌,明亮的光点从这一头流淌向那一端。
卫真灼刚刚洗过澡,身上带着些温热的甜味。她边捏着杯子喝汽水,边垂眸拿着手机单手打字。
奚幼琳则是面上专心致志地喝汽水,实则注意力全在一旁的卫真灼身上。
就这样沉默着过了好半天,卫真灼最终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手机。
“喝完了吗?”她转眸看向奚幼琳,声音很轻,几乎融入夜里。
奚幼琳摇头,示意还没有。随后她看向一旁的画架,问道:
“卫真灼,那个,是你画的?”
“唔。”卫真灼偏头去看了一眼,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随便涂的,经不起细看。”
“挺好看啊。”奚幼琳见她像是害羞,兴致便忽地一下上来了:“底下那些是以前的画稿吗?我可以看看吗?”
“……”卫真灼其实有些不愿意,她已经太久没有给别人公开过自己的画,但眼前到底是奚幼琳——她不知怎么地居然又有些愿意给奚幼琳看。
于是一番犹豫后,她最终点了点头:“嗯。”
奚幼琳见她点头,便弯起眉眼朝她笑了笑,随后放下玻璃杯起身,弯腰把那一摞画稿都抱了起来,一张张翻看。
主要还是抽象,偶尔有几张生动传神的风景,画的都是这个露台能看到的画面。
奚幼琳并不是很懂绘画,但翻看几张后,却也知道这必定不仅仅是业余的水平。
于是翻完后,她便向坐在一旁和她一起看的卫真灼问道:“你是不是学过油画?”
“嗯。”卫真灼咬着吸管,不怎么在意地答道:“小的时候学过。”
“几年?”奚幼琳从来都不知道这回事,难免此刻异常好奇,想要追问。
“嗯……”卫真灼闻言想了想,随后回答:“可能九年差不多吧。十几岁那会儿其实想过要参加艺考,但我妈不让,说做这个没前途……”
她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很轻,甚至到了末尾有越来越弱的趋势,奚幼琳回眸见她神情有些许很难察觉的失落,不由得一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想安慰,却又忽然感到了几分熟悉的局促,不知该怎么对她开口。
就这样欲言又止地憋了半天,到了末奚幼琳居然说出一句:“——没关系。你看你现在的工作,不也没什么前途吗?”
“……”这话一出口可一点安慰作用都没有,纯粹就是在损人。一旁卫真灼立刻便抬起了眼眸,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像是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奚幼琳居然会说这种话。
不过那惊讶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卫真灼便心里定了定:怎么能忘了呢,这就是奚幼琳。任何时候收到这种辣评都不要惊奇,这就是奚幼琳。
这样默念了几句,卫真灼也就不计较了,只是语气不咸不淡地回敬了她一句:“——彼此彼此吧,我们半斤八两。”
奚幼琳的经营能力她不多作评,但奚幼琳手下有三个分店的利润加在一起还没她一个总店利润来得多,这可是事实。
一旁奚幼琳原本还想道歉,可一听她这句话,再一看她的表情,那想法便瞬间烟消云散了。
也算是有来有往。奚幼琳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计较了,不计较了。
两人就这样诡异地沉默了一段,最终卫真灼忽然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对不起。”她笑完后就弯着眉眼朝奚幼琳说道:“开玩笑的。”
见她居然是这种少见的反应,一旁奚幼琳便只是轻哼一声,对两人间方才颇为幼稚的那段对话也不再在意了。
……
此刻两人间难得气氛轻松融洽,奚幼琳便拿着那一摞画又和卫真灼多聊了几句,甚至还讨了几幅喜欢的到手。
一时夜风微动之间,高楼幕墙上的一窗窗灯火都在渐渐灭去,一个个光团依次归于昏暗,像一湾逐渐熄灭的人间星河,隐没在了城市之中陷入沉眠。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卫真灼看了眼手机屏幕,马上就要到十二点。
眼下两人之间恰好也已经过了一个话题,再一次陷入了一段沉默。然而就在卫真灼以为今晚就将这样结束时,她便忽然听见一旁奚幼琳声音很轻却笃定地说了句“抱歉”。
那声音万分真实且近在咫尺,带着卫真灼所熟悉的一点倔强语调,的确是来自奚幼琳。
但卫真灼依旧不敢相信——奚幼琳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怎么了?”卫真灼一时未作他想,只是有几分关切地朝她看过去,问道:“为什么忽然……说抱歉?”
她声音里带了些困惑,却大体还是温柔。奚幼琳闻言抬眸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随后倏地又错开视线,垂着眼睫,声音听起来颇有些闷闷的:
“上次在江市……的事……对、对不起。”
她心里是想道歉的,她想光明磊落地承认自己的错误行径,想镇定一点、大方一些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可她万万没想到,不论这一幕在她心里曾经被规划得多完美,此刻真正开口时,她却声音小到几乎让人听不见,甚至断断续续,颇像是被恐吓威逼了才不得不这样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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