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娴闻言,惊惶失措地便要起身前去阻拦。陈季昭见状,反倒一脸茫然,不解问道:“夫人为何如此惊慌?大妹妹这些时日闷在府中,好不容易有了出门的兴致,怎的偏要拦着?”
赵予娴轻叹一声,柔声道:“你身子正需静养,本不该拿这些烦心事扰你。只是此事关乎重大,让你知晓了也好有个计较。不知从何时起,外面竟起了些不堪的流言,说大妹妹当日遭匪众掳去,不仅受了欺凌,连容貌都被损毁了……那些话传得有鼻子有眼,我是怕她出去听见,更怕她承受不住。”
陈季昭原本半倚在榻上,听闻这话,猛地坐直了身子,眼中满是惊愕,急声追问:“何时竟有了这般流言?为何我半点风声都未曾听闻?”
赵予娴垂眸道:“也就是你苏醒那日,珍珠出去采买针线时,听市井里的人这般传的。”
陈季昭脸色沉得如泼了墨,攥着锦被的手青筋暴起,眸中翻涌着戾气,喉间溢出一声冷笑:“没想到竟还有漏网之鱼!当日在栖霞山一个活口没留,寨子都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怎会还有人活着?”
赵予娴见他动了怒,忙伸手按住他胳膊,轻声劝道:“你身子还虚,莫要动气。许是……许是当日附近有樵夫或猎户恰巧撞见,添油加醋传了出去?”
“不可能。”陈季昭断然道,语气斩钉截铁,“那日我本欲去灵湘寺接应祖父祖母,在城外遇到林允泽得知此事后,便让他护着陈府众人先行回府,我与刘宏带兵过去时,特意查了周遭十里地,连个人影都没见着。黑风帮那群杂碎盘踞栖霞山数月,寻常百姓避之不及,怎敢靠近?”
他顿了顿,眸色愈深,“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这流言说得这般污秽,分明是想毁了大妹妹的名声,顺带折辱我陈家颜面。”
说着,他霍然掀被欲起,却被赵予娴死死攥住。“你要往哪里去?”她疾声阻拦,“身子还未大好,怎禁得住这般折腾?”
陈季昭深吸一口气,勉强按捺住翻腾的躁火,重又坐回榻上,只是胸口仍剧烈起伏,显见得怒气难平:“大妹妹断不可出去。你让珍珠去递句话,就说我忽发晕厥,你也腹痛难忍,先将她绊住。待母亲回府,再做计较。我这便使人去查——敢在京畿之地散播这等污言秽语,不论是谁,我定要他付出血的代价!”
陈季昭话音刚落,便扬声唤庆儿昌儿进来。两个小厮闻声疾步而至,见主子面色铁青,忙垂首侍立,大气不敢出。
“你们两个,”陈季昭声音沉得像淬了冰,“立刻出府,往东西两市、茶楼酒肆那些人多口杂的地方去,仔细探听关于大小姐的流言。是谁在传?从何处起的头?有没有人故意煽风点火?一丝一毫的动静都别放过,探得清楚了,立刻回来报我。”
庆儿昌儿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是,小的这就去!”
两人转身要走,却被陈季昭叫住。他盯着二人,一字一句道:“记住,不可打草惊蛇,更不许露了咱们府里的底。若有人问起,就装作寻常听客,顺着话头探便是。办得好了,赏!办砸了……”他没再说下去,可那眼神里的寒意,已足够让两个小厮脊背发凉。
“小的们省得!”二人再不敢耽搁,躬身退了出去,脚步匆匆消失在廊下。
屋中重归沉寂,唯有陈季昭粗重的喘息声在房中回荡。他双拳攥得死紧,指节错动间发出咯咯脆响,像是要将满腔怒火烧成的戾气都捏进骨缝里:“若真是漏网之鱼,按说该如丧家之犬般夹着尾巴躲在阴沟里,只求不被我寻见才是。可他偏要这般大张旗鼓地散播谣言,闹得满城风雨——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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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予娴端过一旁的红枣血燕递给他,指尖轻轻按在他攥紧的拳头上,柔声道:“你且消消气,仔细想想——那人若真是为了保命,断不会这般招摇。依我看,这流言来得蹊跷,倒像是有人故意借着‘漏网之鱼’的由头,在背后推波助澜。”
说到此处,她抬眼望向陈季昭,眸中带着几分凝重:“我倒觉得,这流言怕是冲着咱们陈家来的。说不定是哪个对头,想借着大妹妹的名声做文章,搅得咱们府中不宁。你且放宽心,先将流言的源头查出来,若真是有人故意为之,咱们再寻对策也不迟。”
陈维芳自珍珠口中得了信儿,当即心急火燎地往春和院赶。屋内二人听得院外脚步声急促,慌忙敛了形迹躺回榻上。维芳推门而入,只见赵予娴在榻上痛呼不止,而自家二哥陈季昭却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躺着。
她心头一紧,转身问立在一旁的珍珠:“府里的闻太医呢?还有黎大夫,往日里不是日日都来府上问诊吗?这般光景,怎不去请他们前来?”
珍珠面上不见半分慌乱,垂首回话:“闻太医昨儿说,今日是他母亲生辰,需得回府侍奉,用罢晚膳便会回来。至于黎大夫,自年后便不再来府中了,只留下些药包,嘱咐每日让二爷浸泡药浴便是。”
维芳听罢,急得直跺脚:“这可如何是好?那也得赶紧去外面请个大夫来先瞧瞧啊,总不能这般耗着!”
珍珠忙点头应下:“大小姐说的是。您先在这院中照看一二,奴婢这就出府去请大夫,定当快去快回。”说罢,便快步跑了出去。
陈维芳转身倒了杯温水,走到榻边扶起赵予娴,温声问道:“嫂嫂,可是疼得厉害?若是实在难忍,我还是去王府一趟,将王妃请来如何?她定然有法子请旁的御医来。”
赵予娴忙攥住维芳的手,气息微促:“许是方才进了些酸黄瓜,寒气侵了腹,才这般不适,不打紧的,不必惊动母妃。今日正值佳节,若遣人往王府去,她少不得要当我出了什么天大的事,不被唬住也要急坏了,反倒添乱。”
维芳见她脸色红润,似并无不妥,这才稍稍宽心,目光复落于陈季昭身上,眉峰紧蹙:“二哥不是早醒了吗,今日怎又突然昏厥过去?”
赵予娴幽幽一叹,低声解释道:“自昭郎中了那莲心散的毒,身子便落下了病根。不知是毒素未清干净,还是药性迁延,每隔几日便会骤然昏厥。往日里,太医来给他施几针,不到一个时辰便能醒转。今日偏巧太医不在府中,我又腹痛难忍,母亲与妹妹们都去了肖府贺岁,我实在没了章程,才让人去请大妹妹来搭把手——不然我一人守着,心慌无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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