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应令霍介诚很意外,更出人意料的还在后面。祝伽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推了下去,又同那人说了句什么,径直穿过簇拥的人群里朝他走了过来。
为什么霍介诚这么笃定祝伽就是向着他来的,因为祝伽一直同他对视着。
而霍介诚也没躲他的目光。
从小到大,不管是挑衅还是暗送秋波,他从来不喜欢回避别人的视线,更何况这个人是祝伽,他发神经一样追着跑上来多看一眼的祝伽。
期待的鼓点在心里一声高过一声,霍介诚立在原地,就那么看着祝伽分花拨叶似的从人群中快步走到自己面前来。也是此刻他才发现,原来祝伽比他要矮上个两三公分,刚才离得远,加之祝伽肩宽腿长身材比例好,他完全没发现他的身量这么瘦削,像筋骨初成的十七八岁的男生。
“你不是赛车手,你叫什么名字?”祝伽问。
他的声音低低的,像刚度过变声期的少年,男人和男孩的界限并不分明。
赛车手难道有什么独特的气质吗?一眼就能看出我不是赛车手。霍介诚在心里想。
“一般问别人的名字前,是不是得先做个自我介绍?”霍介诚的食指和拇指一下一下轻轻按压着小鳄鱼的扁嘴巴,这是表达愉悦的小动作,但他嘴上却并不客气。
大陆的男人,总是保守的矜持着。
他不会承认自己是对这个人产生了好奇所以脑子一抽就跟了上来,对于祝伽的询问,他很欣喜,但与此同时他更希望把自己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上,所有的话题都由自己导向。
“你不认识我?”祝伽的面上陡然流露出了一丝惊诧,不是“我这么厉害你居然不认识我?”的自负,而是一种期待落空的失望。
“不好意思,我今天第一次到新南。”霍介诚说道,祝伽的表情有些伤心,他觉得有些好笑,故意说:“你在新南,很有名吗?”
如果是敏感一些的人,听到这话肯定以为对方在讽刺自己,但祝伽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异样,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思考。
他说:“还挺有名的吧,在新南,喜欢赛车的人都知道我。”
整个新南就没有不喜欢赛车的人,这话几乎等同于宣告我闻名于新南。
霍介诚在心底失笑,这么狂妄的话,却是祝伽认真考虑后的回答,配上慎重的表情,不知为什么一点也不让人反感,只有种直白的可爱。
对方这么真诚,霍介诚也不再故作调笑,他端正态度道:“我叫霍介诚,介绍的介,诚恳的诚。很高兴认识你。”
他伸出手,等待祝伽握上来。
看着他的手,祝伽像是忍不住似的笑了,霍介诚也就是这个时候发现,他弯起来的嘴角上面有两个凹下去的小窝陷,像是酒窝,却比酒窝更幼小也更可爱。
这一笑,霍介诚陡然有种似曾相识感,他笃定自己肯定是在哪见过谁也有这种特殊的面部标志,但却实在是想不起来。
“你好,我叫祝伽。”
说着他将手握了上来。两只手擦过的时候,霍介诚感受到了残留在他手掌上的滑石粉的轻微阻力。野生赛场的追走,上场都是随心的,没有人会特地全副武装。在没有赛车服和手套的保护下,这就是最简单的防护,保证方向盘不会在自己出汗的时候影响操作。
两只手交叠住,由于职业的关系霍介诚有些洁癖,但直到祝伽脏脏的手紧贴住自己,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只手是他自己交出来的,没道理还没和祝伽握完手就收回来。
简单的自我介绍完毕,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霍介诚一时半会想不到要找个什么新话题,正打算赞美一下祝伽车开得不错时,祝伽踌躇了一下,先开口了。
“你的钥匙扣,跟我以前弄丢的那一个好像。能告诉我你是在哪里买的吗?”他指了指霍介诚左手上的那个小鳄鱼。
霍介诚展开左手低头看了看,扁扁丑丑的一只鳄鱼,还没有他一根手指长的鳄鱼……
他貌似有些明白祝伽为什么朝他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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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介诚:我这么个帅哥站在这里你看上了一只丑不拉几的鳄鱼!你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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