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
“真的?”他说道,“我们真是想到一起去了。”
“真的!那时候,我觉得你永远都不可能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了。你将会缓慢而痛苦地死去。如果你和他们一样死去,你就能少受些苦。”
“我也一直都这样觉得,”他说,“我没能那样光荣地死去,这一直在折磨我。”
“但现在,我很高兴你没有死。这些日子里,我经常会想到莎哈扎德,非常感激她让你为我们而活了下来。”
哈米德转过头,再一次望向海平线。
“在这四年时间里,我一直在想,他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哈米德在沉思中说道,“是我背叛了他们吗?为什么他们没有通知我?难道我甚至不值得被告诉一声?到最后,他们甚至断绝了和我的一切联系。我是接受过训练要去执行那个任务的人,如果不是他们对我失去了信任……”
他的眼泪让他无法再说下去。
我很害怕自己任何轻微的举动都会让他关闭这扇刚刚打开的小窗口。我让他哭了一会儿。等他平静下来以后,我说道:“他们并没有认为你不值得信任,你一直都是他们的朋友和亲密的同志。”
“是的。”哈米德说,“他们是我仅有的朋友,是我的一切。我什么都愿意为他们牺牲,哪怕是我的家庭。我从没有拒绝过他们,但他们拒绝了我。他们将我像叛徒一样丢弃了,仿佛我没有任何价值。而且他们还是在最需要我的时候这样做的。我怎能再次昂起头来?难道人们不会问,你怎么没有和他们一起去死?也许人们会以为我是告密者,出卖了他们。自从我回家以后,所有人都在用怀疑的眼光看我。”
“不!不,亲爱的,你错了。他们爱你胜过爱任何人,甚至胜过爱他们自己。虽然他们很需要你,但他们要执行的任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危险,所以他们没有让你也牺牲生命。”
“这全都是胡说。我们之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们关心的只有我们的目标。我们接受过战斗训练,早就决心要死在这场战斗中。绝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只有叛徒和不被信任的人才会被我们抛弃,而他们最终抛弃了我。”
“哦,哈米德,情况不是这样的。”我认真地对他说,“亲爱的,你错了。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这些都是莎哈扎德为我们做的。无论如何,她首先是一个女人,也渴望平静的生活,有丈夫和孩子。你还记得她是多么喜爱马苏德吗?是马苏德填补了她内心的缺失。作为一个女人、一位母亲,她不能剥夺马苏德的父亲,让他成为没有父亲的孩子。她相信自己为自由而进行的战斗,相信自己的目标是全部儿童的福祉。但在她体会过做母亲的感情之后,她就像所有母亲一样,会额外照顾自己的孩子,孩子的安好和她在孩子身上寄托的梦想会变得更重要。让世界上所有的儿童都幸福只是一个抽象的口号,但做母亲是一件实实在在的事情。这种出于本能的偏爱即使对于最纯粹的灵魂而言也是无法割舍的。一个女人不可能对非洲的饥饿儿童和她自己的孩子有同样的关爱。莎哈扎德和我们共同生活了四五个月,她在这段时间里成为一位母亲。她不想剥夺自己孩子的任何人生财富。”
哈米德惊愕地看着我,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错了。莎哈扎德很坚强,她是一名战士,有伟大的理想。你不能将她和普通女人相提并论。她和你不一样。”
“亲爱的,做一名坚强的战士和做一个女人并不冲突。”
我们继续安静地坐着,直到哈米德再次开口:“莎哈扎德有伟大的目标,她……”
“是的,但她是一个女人。她动情地和我说过她的心意,还有她藏在心中的遗憾,那是她人生中被剥夺的一部分。在那以前,她都没办法将这些事说出口。我可以告诉你,有一天,她说她忌妒我。你能相信吗?她在忌妒我!我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我告诉她,我才是那个应该心生忌妒的人。我告诉她,她是一个完美的女人,而我只能像一百年前的女人那样,将我的人生用在操持这个家上面。根据我丈夫的说法,我只是一个被压迫者的代表。你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
哈米德摇摇头。
“她背诵了一首芙茹弗的诗。”
“哪一首?你还记得吗?”
我吟诵道:
哪一座高山,哪一座峻岭?
你给了我什么?
用你那简单的谎言。
你们这些放弃了肉体和欲望的人。
如果我在发丝间插上一朵花,
难道不会比这个骗局,
比我头上这顶发臭的折纸王冠,
更加诱人?
哪一座高山,哪一座峻岭?
能让我躲避你们闪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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