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的面粉也没有印下任何痕迹,一地的面粉上纤尘不染,干干净净,别说老鼠脚印,鼠毛都没有一根。
不知不觉,马特已经听得凝神屏息。
他紧张的凑近贝卡斯,握着对方的手,情不自禁的打断问:“那个神秘男是谁?”
贝卡斯似乎并不在乎被打断,或者说,他似乎根本不在乎这段回忆用什么方式讲出来,或许越顽皮的方式越好。
“吉尔曼相信,那是奈亚拉托提普。”他说,没有抽回手,“一个从远古以来活到现在的隐秘而可怖的力量的代理人与使者。”
据吉尔曼的解释,他在一个古代教会的遗址里发现了记载:
奈亚拉托提普游历在宇宙范围内的各个地方,使用奇妙的科学技术给每颗星球带去无法想象的恐怖,并让目睹恐怖的人陷入疯狂和噩梦中。
他有千副面孔,千个形象,根本无处得知他的本体是哪一个,或者说,他到底有没有“本体”这回事。
有时,他也会出现在被选中的人面前,赋予他们知识的启迪,这些赐予都导致了被选中者在混乱中走向毁灭,无一例外。
“所以,吉尔曼是被选中的人?”马特推测道,他几乎已经沉浸在这个令人困惑的故事里。
贝卡斯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当时,吉尔曼告诉我,他有个理论,假如一个人的数学知识渊博到人类的成就根本不可能涉及的深度,他也许就能从一颗星球跨到其他任何的天体上。”
马特目瞪口呆,感觉自己过去十几年的数学课统统白上了。
他问:“这……要怎么做到?”
“两个阶段,”贝卡斯正经的说,“第一步,需要一条通道走出我们熟悉的空间,第二部,许多另一条通道去往另外一个遥远的点上——就是他想到达的星球。”
“说的也太简单了!”马特惊呼,“这和‘如何把大象关进冰箱’有什么区别?”
地球上有个笑话是说,“提问,把大象关进冰箱需要几个步骤?”
回答,一共三步,第一步,打开冰箱门,第二步,把大象塞进去,第三步,把冰箱门关上。
在马特看来,吉尔曼的所谓“用数学公式跨越星球”的理论听起来和“把大象塞进冰箱的步骤”一模一样。
都是省略了过程中会产生的太多繁琐且考虑起来几乎根本无法实现的细节。
贝卡斯咳嗽一声,提醒道:“可我确实在这里了。”
马特拧起眉,冥思苦想间,依然感到他孱弱的地球思维经不起这等狂风暴雨的殴打,再思考下去,他的地球常识可能真的会被谬论打死。
“没关系,”贝卡斯并不执着,“我们换个话题吧,这个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不……等等,”马特举起一只手,说,“请继续,我可以假装自己是外星人,没接受过地球上的教育。”
贝卡斯耸耸肩,说:“如果你坚持,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为了自己好,没必要做这种坚持。”
“后来发生了什么?”马特追问。
“后来,”贝卡斯怅然的说,“吉尔曼被折磨的厌倦了,他不再躲避,决心回到自己家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也跟着过去了?”马特隐隐有种预感,这应该是对的,因为如果换做是他,也不会让吉尔曼独自一人回到那个可怕的老鼠窝里单打独斗。
马特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确实,”贝卡斯苦笑着说,“不知道我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也跟过去了。明明就是个累赘,明明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告诉马特,具体的情形其实已经记不清了,每当他想仔细回忆时,都会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头疼,好像脑子都会裂开。
不过他记得,当时他跟着吉尔曼还有马文三号走在长长的,弯曲的,通往地下的台阶上,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机器人不用呼吸),哪怕他们已经尽量呼吸的很轻微。
那地下的台阶就像是被老鼠挖出来的,到处都是鼠毛,齿痕和爪印。
台阶的磨损相当严重,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变成了平面,还是孩子的贝卡斯不得不拉着马文三号的衣角保持平衡。
台阶上阴森的堆着许许多多的骸骨,保持着生前极度恐慌的姿态,布满了老鼠的牙印。
下方是巨大的洞穴,他们跌跌撞撞的走着,看着洞穴里有建筑的遗迹,看着黝黑的刻满古怪花纹的祭坛,吉尔曼大声的读着祭坛上面记载的邪恶的召唤仪式方法。
还有那个诡异的老太婆和那只人面鼠……
一般来说,机器管家足以应付生活中各种突发的危机和危险,他们可以在地震和火灾中顶着滚石和高温救人,可以赤手空拳击败歹徒,他们就是这样被设计出来,保护人们的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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