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侯皱眉想了想:“这户的租客叫宋光明,当时在派出所呢,不在家应该也不会开灯吧?”
“死者龙诚是怎么进入的呢?”
“宋光明有个习惯,把备用钥匙藏在门口牛奶箱上面,大概被龙诚知道了。”
“大概?大概可不行吧?”童维嘉接话,替师傅继续问下去,“现场有发现香烟吗?”
“没,没有……”大侯糊涂了,拿起现场照片看了看,“这有什么重要的吗?掏打火机不是为了点烟,也可能为了照亮……”
“可如果龙诚是上门找宋光明算账的,他怕什么呢?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开灯?”童维嘉咄咄逼人地说下去,“除非他开了,但发现灯没亮!你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有没有检查他家的电闸?”
“根本没必要!火灾现场救援断电是必须的,整栋楼的总闸都拉了,谁还看他家的分闸?就算这一家的电闸下来了,也可能是爆炸引发的跳闸!”大侯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你们这是质疑我的工作吗?!”
“不,我们在质疑龙诚进入宋光明家的动机!如果他是被骗进去的,而且骗他的人故意拉闸诱骗他用打火机照亮,那就是谋杀!”
大侯张口结舌,罗忠平连忙摆手圆场,说这只是没证据的猜测,然后便拉着童维嘉出了消防队。回到车上,童维嘉埋怨师傅为什么不让自己把话说完,自己只是就事论事,再说犯了错就要承认啊……罗忠平立刻接话,说有人犯了错还没承认呢,要不是此人的自以为是,陈芳雪也不会遇刺。
童维嘉赌气噘嘴,却也无话可说。因为这件事她已被白队骂得狗血淋头,找到陈芳雪算立功,可把她拉去混乱的闹事现场纯属脑子进水。如果陈芳雪没有遇刺,现在的局面也不会那么被动……
童维嘉生闷气的时候,技术科老张打来电话,说检验结果出来了,黑色塑料袋里发霉变质的正是马兜铃。马兜铃是一种缠绕藤本植物,根茎果实都可入药,茎部入药又名天仙藤,根部又叫木通,而马兜铃通常指植物的干燥蒴果。在中医里入药方式也很多样,可以炒后用,也可以蜜炼,也有人直接拿来泡水喝,但其味苦寒,胃虚脾弱者慎用。
“对了,还有,塑料袋上有陈芳雪的指纹,这不奇怪,但没有宋光明的……哦对了,那张写字的纸上倒是发现了两个人的指纹。”
“陈芳雪和龙诚吗?”童维嘉兴奋地大声问,立刻把刚才的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
“对,左下角污渍上的指纹是龙诚的,当年他打架被抓过,所以指纹库里有,一对就对上了。”说到这里,老张的语气变得犹豫起来,“不过这倒有点儿奇怪啊……只有他们两个的。”
童维嘉一时没明白:“陈芳雪写的,龙诚拿起来看,有什么不对吗?”
“可这张纸是在宋光明家里发现的,怎么会没有他的指纹呢?爆炸只是燎了边,只要正常拿,上面总应该有指纹的……”
黑色塑料袋上没有宋光明的指纹并不奇怪,那是和陈芳雪同居时留下的,宋光明很可能没参与,甚至根本不知道下毒的事;但那张纸片上也没有宋光明的指纹就反常了,它究竟是怎么进屋的呢?那时陈芳雪已经搬了出去,除非她偷偷回来过。
目前陈芳雪针对杜传宗的作案手段已相对清楚:利用工作便利,在他常喝的养生茶里添加大剂量具有肾毒性的中药马兜铃。但她是如何让龙诚乖乖听话地进入宋光明家并点火引爆煤气,却仍然是谜。龙诚母亲清楚记得,当晚儿子在家吃饭并喝了不少酒,大约在8点40分吃完饭出门。而宋光明家的爆炸发生在9点13分。前后就隔着一栋楼,走过去撑死三分钟,剩下的半个小时里他去哪儿了呢?
根据幸福大街派出所记录,4月17日下午3点许接到群众报警,有人当街厮打。民警赶去后,看到一名男子在殴打一名女子,于是在救下女子后将两人带回。女子名叫陈芳雪,声称男人是她前男友,分手后一直跟踪骚扰自己;男人名叫宋光明,对骚扰跟踪以及殴打供认不讳。考虑到宋光明是刑满释放人员,当街打人影响极坏,民警本打算给予行政拘留,但女子又心软为他求情。晚上7点多,陈芳雪先一步离开派出所,民警继续对宋光明进行批评教育,到了9点多正准备放人,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爆炸声。
如果是陈芳雪作案,她应该在离开派出所后迅速潜回食品厂小区宋光明家,暮色的掩护加之对环境熟悉,她应该可以做到不被邻居发现。在关闭门窗、释放足够的煤气后,她迅速离开现场,然后以某种方式诱骗龙诚进入。
那张写有“没有第十次”的纸很可能是关键。没有宋光明的指纹,说明应该是陈芳雪放进屋里的,但黑暗中龙诚怎么能顺利找到这张纸,并为看清上面的字而点着打火机呢?最令人费解的是,这五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师傅,宋光明会不会是同谋?两人安排好了演戏给人看?”
陈芳雪遇刺后的第三天,前往中州市展览中心在建工地的路上,年轻的女刑警提出新的假设。
“鼻青脸肿也是假的吗?如果单为了宋光明的不在场证明,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吧?”罗忠平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小憩,眼皮没抬一下。
说的也是,随便到网吧打游戏就好了,何必跑去派出所呢,还受皮肉之苦?童维嘉想得头痛欲裂,这两天头发揪下来许多,仍然没有找到突破。
已经三天了,对宋光明的审讯仍然毫无进展。幸好外围的同志非常给力,通过调取道路监控,无数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监控画面几十个小时,总算倒查出宋光明到世纪诚天行凶前的行动路线,并最终锁定了他的落脚点。
童维嘉将警车停在展览中心的工地围栏外,施工经理已等候多时。他殷勤地向两位刑警介绍,在建的中州市展览中心是省重点工程,由世纪诚天公司承建,将成为中州市发展外向型经济的窗口,得到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视……罗忠平直截了当地问目前的施工进展如何,经理尴尬不已,说因为资金问题已停工数月。
工地北侧,有一排彩钢板搭建的二层活动板房。一楼靠东几间充作办公用房,剩下的及二楼作为工人宿舍。推开办公室旁边的一间,两名工人正盘腿坐在床上打牌,经理急忙挥手将两人轰出去。
“最里面那张床是他的,上铺,被子整整齐齐!”经理介绍说,“我最早注意到他,就是看到他会叠被子,还叠成豆腐块!开始还以为当过兵呢!”
在中国,要求把被子叠成豆腐块的只有两个地方,军营和监狱。宋光明应该属于后者,一年半的牢狱之灾让他养成习惯。
床头挂着红色的安全帽。经理说,他刚来时只是戴黄帽子的普通建筑工,什么都干,筛沙子、扎钢筋、灌水泥、搭脚手架……后来发现他文化水平高,做事一丝不苟,便提拔做了安全员,换成了红帽子。
宋光明的私人物品丢在床下一个红白色编织袋里,几件衣服、一条毛毯、一个铝质饭盒和一把不锈钢勺子,还有一本皱巴巴的旧书——《美国恐怖短篇小说集》。
翻开书,一个厚厚的信封掉出来。抽出里面的信纸,映入眼中的是无比熟悉的字迹。
程丽秋……多么平庸的名字。
秋天生的,女孩子,爸爸姓程。如果换成春天生的,多半就是程丽春,如果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妹,可以叫程美秋。
居然是陈芳雪回忆录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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