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说,张诚也知道,皇帝身体时好时坏,张君是要来求自己把邓鸽从赵荡那里拉拢过来了。他摇头道:“我办不到!”
长到这样大,两兄弟还是头一回坐在一张桌子上喝茶。张君道:“你办不到,但你姨娘可以。你让你姨娘出马去说服邓鸽,若事情得成,我亲自出面,让你姨娘做永国府的国夫人。”
张诚冷笑个不停,摇头道:“姜璃珠已经占了位子了。才十六七的小姑娘,我姨娘一个妾,拿什么跟她比?你别拿这种话来糊弄我,我只问你一句,大哥究竟是生是死?”
“死了。”张君断然道:“被你我兄弟二人害死了,难道你到今日还不知道?”
张诚忽而抬头,眸中几分凌厉:“此时再回想,你叫赵钰所打那一回,实在太过诡异。不是伤了内脏么?不是脉都诊不到了口吐鲜血眼看要死么?怎么我瞧你如今样子精神着了?”
他忽而一盏茶泼过来,张君纵身要躲,却生生忍住,反手一盏茶也泼了过去:“果真叫赵荡带坏了你。大哥死了一年半,赵荡亲自开棺检视过,我差点从赵钰手中活不下来,你也叫他几乎打成个残废,到如今还不知兄弟同仇敌忾,一味只捉摸些阴谋阳谋,须知,若天下谋得,赵荡为何非得要夺我们永国府的兵权?”
张诚轻叹一声,仍还定定坐着,张君却已经转身走了。
*
如玉抱着个小包袱,就在竹外轩门上站着。她在他面前自来不拉脸的,但那意思再明鲜不过,连院子,她都不肯叫他进了。
十多天了好容易偷个空儿出来,不说肉,连豆腐都未吃着。张君欲走而不甘心,不走又着实牵挂着宫里头,一只手扶在竹外轩那扇朱色小门上,哀求道:“如玉!”
他双眸盛满深情,接着便是一声轻柔而悠长的叹息,不走,也不进门,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如玉心知张君但凡看到了自己,便是满心的邪念。区氏活着的时候,便是一根降魔杖,无论张君脑子时多少邪念都能镇压下去。如今区氏死了,周昭便是那根伏魔杵。她抬头迎上张君无可奈何的目光,问道:“大嫂可还好?”
张君也是闷着气:“我决定了,无论如何要让她再嫁,我会派人通知周府,叫周府请几个媒婆过来替她说媒,至于再嫁的男子么,我到朝中去打问,但凡有好的都抓来给她看,这一两个月内,务必得将她嫁出去。”
再不把周昭嫁出去,无论他还是如玉,都得叫她逼疯。逼寡嫂再嫁,张君觉得天底下也没有比自己更无耻的人了,周昭此生也确实凄惨,可皇帝眼看要死,大哥眼看就要回来,带着个花剌公主的大哥,已不再是周昭理想中的那个丈夫。
既如此,倒不如再狠一把,看似将她推入地狱,实则却是放她一条生路。
如玉一笑道:“再嫁自然是好事,既大嫂能同意,你们自去办既可。”
她说着就要合门,张君一脚蹬在里头也钻了进来。他将那小包袱丢到地上,又将如玉压到了门上:“你就准备这样打发我?”
如玉随即就打落了他的手:“不然你还想怎样?”
张君鼻息深重,在如玉鬓侧轻嗅着,暖腻轻甜的桂香靡泞。曾经她喜欢他,爱他的时候,但凡情动,便是这样一股暖腻腻的香气。
“大约过不得多久,等皇帝大行之后,我带你出去走走,只有咱们俩。你不是想去夏州么,张虎大哥如今还守着那一处,我带你去看你亡父当年住过的地方,带你去寻你母亲的坟墓,沈归说他知道在何处,咱们一起去祭拜,叫他们知道你如今过的好不好。
就像从渭河县上京那一回一样,只有咱们俩。只要大哥回来,万事丢给他,我只陪着你,无论逛多久,皆由你的性子,好不好?”
他在她耳畔轻轻的磨蹭着唇,贪那点暖腻腻的香气,作小伏低装可怜已经没什么用了,她的小狭促用在他身上,无论他使什么手段,她仍还笑嘻嘻,骨子里却是冷冰冰的不屑,什么都不肯给他。
“二少爷回来啦?”秋迎自后罩房出来,远远瞧见张君十分怪异的站在门上,才出口问了一句,便见二少爷猛的往后栽了两步,叫他堵在身后的二少奶奶快步跑进了屋子。
无端撞破一场好事,秋迎恰迎上张君恨不能杀人的目光,扭头就往后罩房拐去,心说我招谁了惹谁了,怎的竟回回叫我碰见这样的好事儿。
*
坐在窗子里提起画笔,如玉眼看着张君在院子里焦躁了半天,终于还是捡起那小包袱转身走了。她忽而咦得一声,暗道人之生死唯有天知道,张君如何会知道皇帝什么时候大行?
虽说张君在慎德堂被张君当着姜璃珠的面儿连推带搡,关于承爵的事情,大约是出于为了永国一府能安稳过度的考虑,张登倒将它当成件事儿办了起来。
他将此事奏到太常礼仪院,不过三天礼仪院便将承爵一事批了下来。
张登头上带着一股覆盆子的清香,是那染发膏子才有的,当初区氏整日染发,就用这东西。他身上还没有令人厌弃的那种老人味,但终归比不得二十岁的少年郎身上有清清正正的香气。
头发染得,胡茬染不得,他的胡子也早已花白,自姜璃珠颊畔蹭过,姜璃珠越发恶心的想呕,一颗心仿如被撕裂成了几片,仿佛是在为自己找救赎,又仿佛自己是只飞蛾,为了有一日能叫张君拜伏于自己的脚下而不惜一切。
她低声道:“如今端妃把持六宫,她最亲厚赵荡,会不惜一切代价阻太子上位,您瞧瞧,承爵一事太常礼仪院三天就批了,我的国夫人却一点音讯都没有?
我嫁给您是真心诚意爱您,想要陪伴您,可您的几个儿子都不肯服气于我,若您将来先去,叫我如何自处?”
张登缓缓闭上眼,手仍还在姜璃珠腰间**着,低眉道:“璃珠,你小孩子不懂事。须知就算花剌人说的再好,那也是夷人,引夷入国,便如引虎为祸,太子此法或者能压制赵荡,但国也将从此大乱。
皇上这些日子身体渐好,他又何必如此着急?”
姜璃珠随即眼中便浮起了泪花:“万事,我只听相公的。便是将来有一日您去了,钦泽他们几个要赶我出去,我连嫁妆都不带,只抱着您的牌位,那怕流落街头,也要与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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