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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过琉霜递来的水瓢,轻抿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随后拿起干粮慢慢咀嚼。
她的目光凝在周围的景象中,这是一幅与东辰中截然不同的画卷。
身旁是溪流潺潺,清澈见底,远处则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山岩裸露之处,呈现着深褐和褚红的色泽。
她观望着,眯了眯眼。
队伍里的老人说,再往前走,便是荒原了。
枯黄的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其间偶尔点缀着几株耐旱的灌木,孤独而坚毅地挺立着。
蔡泱就这么出神的看着,暴露在冷风里的手不一会就通红了。
她想起昔日东辰国都的繁华盛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还有街市上熙攘的车马。
如今这眼前这一路向西的景色,倒能让她的心渐渐沉静下来。
琉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蔡泱,想着哄她开心,轻声问道:“殿下,这一路的景色虽与东辰不同,却也别有风味,您说是吗?”
蔡泱微微颔首,凝望着眼前之景:“嗯,从未想过东辰之外,竟真有如此广袤的天地,此景比在书里所闻更为真切。”
两人相视笑谈着。
休整时间告罄,车队再次启程。
车轮碾过草地与沙石,路上磕绊不停。
蔡泱在马车里透过车窗看着不断后退的风景,也不恼。
远处,山峦逐渐模糊,荒原在烈日下愈发显得苍凉。
*
她出城当日,魏时崇在城楼里望着她出嫁的队伍浩浩荡荡。
两日后他收到密信,柔伊的王都中已开始着手准备迎娶王后的事宜。
微风清洌,男人捏着纸张一角,笑了一声,压抑住内心的雀跃,准备启程回去。
临行前晌午,魏时崇又见到谌梵声,笑道:“先生谋略甚是卓然,如今东辰与柔伊已化干戈为玉帛,先生今后还有何打算?”
谌梵声抬眸,微微一笑:“此中曲折,又岂是那般简单。”
魏时崇闻言,不解:“如何说?”
谌梵昇负手而立,缓缓而言:“东辰如今早已是内忧外患,犹如风雨中的孤舟,我助大王促成这门姻亲,为的不仅仅是一时太平。”
“大王慧眼独具,天人之姿,日后国势需大王与王后共同筹谋才是。”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谌梵昇顿了顿,若有所思道:“大王与王后缘分并非仅仅如此,所谓夫妻举案齐眉、相濡以沫,东辰女子的姻亲大多不如柔伊一般自由,姻亲之事受人所制,夫妻间难免隔阂颇多,新婚伊始,也自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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