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木匠撵着鼻子大喊。
陈大贵又撵着鼻子,张大嘴巴对着马桶里面使劲地吹。
一下,两下……怎么也吹不起浪来。
我仔细地瞧了一下马桶,里面已有大半桶屎和尿,因屎和尿混在一起相当地稠,更何况,它们离桶面还有半尺的距离,陈大贵的头虽冲着桶,但为了避免脸和衣服沾上粪便,撵着鼻子的手肘抬得老高,怎么吹得起浪呢。
他又一口气一口气地吹,突然,一口气没换过来,头差点栽到了桶里,撵着鼻子的手本能地撑住了马桶边缘,这才没让头栽进去。
大家看到他的手上、袖子上沾着粪便的狼狈样子,开心极了,张木匠笑得是前仰后合的好久才缓过气来,他吐了一口浓痰,抽着气说:“罗…罗…罗德保,开始咯”
不到北京不知道自己官小,不到深圳不知道自己钱少,不到改造单位不知道自己人渣。
这里的人,整个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人家的痛苦之上的。
像狼鳖和侯宝,他们一般整人不亲自动手,都是吩咐手下的喽罗们去干那些得罪人的事,因为新进来的人不知道他的深浅,要是万一整到一个有来头的人,他们吃不了要兜着走。
吩咐别人去整,万一出了事,他们还可以把他交出去替罪。
像张木匠这种人,他们非亲非故,原来他们也整过他,只是觉得他听话,没头脑,可以利用,也就把他收为门下。
张木匠这种整人的人,当初进来的时候也是被人整的,这里的节目,他都表演过,那时由于自己是新来的,没有法子,这下好了,在他后面又来了新人,旧人就翻了身,他从十等仓转到九等仓,后又转到八等仓,最后转到了三等仓。
现在由于我们来了,他又转到了四等仓,再不努力点,说不定哪天又会回到十等仓去了。
因此,他今天特别地卖力,他得在狼哥和我们面前好好地露一手,以显示他的才能,于是创造出很多新的整人的方案,什么“鲤鱼跳龙门”、“防空演习”、“披麻戴孝”、“健美猪脚”等等。
由于被人整了以后,有一种报复心理,心灵就变得特别残忍,想当初:我那么难受,现在要叫你更难受。
于是,这里的节目不断地翻新,层出不穷,这里就是一个大染缸,从这里进出的人,老实人变得不老实,不残忍也会变得残忍。
在这里,大家比试着残忍,谁够残忍,谁就是“大哥大”,谁不残忍谁就“小弟小”,你要生存就得吃人,不然就会被人吃,动物世界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在这里是一目了然。
大家你一个主意,他一个点子,直到把他们俩折腾得死去活来、筋疲力尽,大家都笑累了,才开始睡觉。
我知道关在这里的人,极度空虚无聊,抓着那些老实人寻开心,打发时间。
刚进分局的时候,有人上来搜我的“锯片”,说:“知道这里的规矩吗?”我正烦着呢,照着那人的脑袋就是一拳,打得那人往后一仰退了下去,
“我是打架进来的,想打架的就一起上!”我怒目圆睁,做好了打架的姿势。
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架势给弄瞢了,当时号子里的牢头是尖指甲,一看进来一个不好惹的人,从床上下来对周围的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停住,不要动手。
他认为我可能有点来路,不然怎么胆子那么大,刚进来就想打架。
他晃着脑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兄弟,哪个那一伴的?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他们只是跟你开开玩笑罢了。”
我知道他这么提问,是想知道我在社会上是属于哪个帮派的,这个帮派是大的团体还是小的团伙,我在团伙中是处于大哥级还是小弟级别的人物。
我17岁的年龄,他们谁都看得出来,决不象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的老流子,不可能是大哥级的人物,必须要挂靠哪个帮派,要是哪个帮派都不属于的话,那他们打你就没商量了。
我快速的思忖着:在这些混混面前,必须说出属于某个帮派,而且这个帮派在社会上影响越大,自己在牢中的地位越高,他们会觉得你的朋友很多,会有人关照,说不定还能粘光。
说出帮派团伙时,不一定要打出老大的旗号。因为,地头蛇级的老大,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结识了很多朋友,但也得罪了很多人,现在搞不清眼前的人,是老大的朋友还是老大的仇家,万一碰到老大的仇家,说出老大的名字就死定了。
因此,打旗号时,最好是不要打老大的名字,要打那些在社会上有影响,跟哪个帮派都关系较好讲义气的,德高望重的人的名字,才不至于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说出了“大肚佛”这个名字,尖指甲一听“大肚佛”,笑着递过来一支烟:“大肚佛我认识,为人不错,好久没看见他了,还好吧”。
我接过烟装出跟大肚佛很熟的样子:“他每天都很好,那个鬼就是聪明,在社会上这么多年,都没像我这样来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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