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十五日,每个月的两天接见日,门口登记的人总有一段时间排长队,我在大门口帮着看门的周干部维持秩序,忽然看见人群后面,柳连花提着东西正在排队。
我赶紧拔开人群把柳连花领进门,跟门口的周干部打了一个招呼就准备进去。周干部看着这么多人排队,烦燥地望着我。
贾志明赶紧解围说:“我来帮忙,没关系,你走咯,忙得过来,忙得过来咯周干部!”
我向周干部弯着腰,皮笑肉不笑地敬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闪出了周干部的视线范围,回到了图书室。
我把袋子放到床上说:“要你不要来不要来,你怎么又来了”,她边从网袋里往外拿东西,边说:“要来要来就是要来,这又不是你家里,你叫我不来就不来哦!”
“这是一杯肉、二条烟、梨子、糖……”我拿着烟看了看说:“你发财了?带这么多东西,还带什么水果、糖粒子咯,我又不吃零食的”。
她舂到我面前神秘地笑着说:“我参加工作了,第一个月的工资,所以有钱买了这么多东西”。
我说:“你是顶你爸爸的职吧,好多钱一个月咯”、
她说:“现在是学徒期36元一个月,二年出师后有46元”。
“你不把工资都买完了啊?”
她睁大着眼睛:“是啊,今天就是来庆祝我参加工作的”。
我望着这个如此单纯、天真、对我忠心耿耿的姑娘,暗暗地问自己:我有必要跟她吹吗?
我现在处在这种环境,有个人来看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她不一定能看我三年,过几年她懂事了,自然就会离开我的,那时我不跟她吹,她也会跟我吹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只要美酒加咖啡,管她去爱谁?我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怎么庆祝呢?”她坐在我的腿上搂着我的脖子娇恬地:“你说呢?”
我眼珠快速地扫视门口窗外,觉得没什么动静,一种久违的冲动使我顺势就把她翻在了下面,一阵狂吻之后,我问:“可不可以那个?”
她谨慎地说:“在这里啊?来了人怎么办?”“不会有人来的!”我话音刚落,就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
柳连花一个鲤鱼打挺把我掀到了一边,翻身坐在床边,快速地整理头发。
我赶紧坐起来抓起桌上的烟,点上一支,装着不紧不慢的样子问贾志明:“这么快就搞完了”。说着丢过去一支烟。
他说:“是的咯,就是九点到十点这段时间打涌堂,现在只有零星的人来了”。说完拉开他的抽屉,取出空烟盒,乐呵呵地从口袋里,几根几根地拿出了二把家属来登记时开的散烟,兴高采烈地坐在那里往他的空烟盒里装,装了整整两盒,还多出几根,问我抽烟不?
今天我怎么会抽他的烟呢,他又笑着问“泡茶给堂客(老婆)喝了没”。
“哦?还忘了泡茶!”
贾志明热情地端来一杯茶递给了柳连花,柳连花没敢正眼望他,脸红着说了声:“谢谢”,低头喝她的茶。
贾志明问这问那,问东问西,热情非凡,就是不离开,煞是讨厌。
他可能是今天赚了两包烟,精神状态特别好,吃午饭的时候还说要帮我们俩带点饭来,盛情难却,我就叫柳连花在这吃了饭再走。
贾志明打饭去了,我知道食堂很近,他很快就会回来,再说刚才的情绪已经过去了,两人只能用眼神对视一阵,自嘲一番,把欲火压在了心底。
柳连花走后我翻来覆去地想着一个问题,她能等我三年吗?在外面的时候,柳连花好的时候可以说特别好,要什么给什么,对我是百依百顺。但如果搞矛了,她可以为一点小事要死要活。
有一次在我家吃饭,因为我妈跟我夹菜没有给她夹,她当场就不吃饭了,冲进我房间关上了门,左叫右叫死活就是不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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