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一行回到平城后,刘瑞军回廷尉府复命。
廷尉元朗他细询问了刘瑞军在开元山庄找张巧儿录口供的情况,把崔宏中毒案的所有口供复核了一遍,所有的口供互相印证,证据链完整,作案动机清晰,除了主犯没有归案,其它都已审结。只是案子太大,不是普通的刑案,涉及到朝廷政斗,元朗不敢怠慢,决定第二天早朝上奏皇帝拓跋珪。
第二天早朝,王劲松站在皇帝拓跋珪的旁边,拖着长长的尾音,尖着嗓子喊道:“众臣上朝。”等候在太和殿外的众臣鱼贯而入,并排站好。
廷尉元朗出班奏道:“启奏陛下,吏部尚书崔宏中毒一案已经审结。现呈报陛下御览。”
王劲松下来接过廷尉元朗手中呈报,递给拓跋珪。
拓跋珪接过呈报,没有打开看,面向廷尉元朗,问道:“朕听闻崔尚书被人下毒谋杀,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廷尉元朗高声奏道:“臣现在收集到的证人证据,皆指向司空庾岳。”
廷尉元朗话音刚落,殿内一片哗然,众臣议论纷纷,司空庾岳是朝廷重臣,令名远播,朝野好评如潮,如何就成了谋害崔宏的凶手?会不会是廷尉元朗弄错了?
王劲松尖着嗓子喊道:“众臣肃静,有事启奏,不得喧哗!”
太和殿静了下来。廷尉元朗再次高声奏道:“陛下,崔尚书府内管家李全趁崔宏生病时,在药罐内混入夹竹桃的叶子。夹竹桃生长在南方,比较罕见,性极毒,几片叶子的毒量便保要了一个成年人的性命。李全到案后,交待是庾岳手下张巧儿收买他,让他下毒害死崔宏。据张巧儿供述,收买李全,毒死崔宏,是受庾岳指使。”
庾岳内心一阵慌乱,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庾岳出班奏道:“陛下,张巧儿确实在臣手下做过事,此女一向胆大妄为,屡次忤逆,臣早将她遣散。不想此女怀恨在心,竟然诬陷老臣。”
拓跋珪脸上阴晴不定,一言不发。
户部尚书王敬之出班奏道:“陛下,仅凭一个下人之言,没有其他佐证,不足以证明司空庾岳有罪。司空庾岳是开国重臣,为陛下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岂能依据一个下人无凭无据之言,议定朝廷开国重臣之罪?”
朝廷不少大臣纷纷附议。
廷尉元朗高声奏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司空庾岳犯罪证据确凿,动机清晰,臣请陛下圣心独断。”
清河王拓跋绍出班奏道:“父皇,崔宏中毒和庾岳没有直接关联,现在指证庾岳的只是庾岳手下的一名女子,证据明显不足。现在庾和辰为大魏镇守南陲,现在仅凭一个下人三言两语,就断定司空庾岳涉案,会寒了边境将士的心。请父皇明断。”
拓跋珪内心翻腾不已,前一段收到廷尉元朗送进来的锦盒,看到里面东晋皇帝招揽庾和辰的密旨,就想找机会除掉庾家。现在机会来了,仍然犹豫不绝。
拓跋珪看向齐王拓跋嗣,问道:“嗣儿,你的看法呢?”
齐王拓跋嗣出班奏道:“父皇,国法昭昭,如果因为其它因素包庇大臣,以后就会有其它大臣效仿,儿臣觉得廷尉元朗之言合情合理,合法合规。”
拓跋珪沉思了一会,下定决心,朗声说道:“宣旨,将司空庾岳下入天牢,着廷尉府严审定罪。”
司空庾岳大呼:“陛下,老臣冤枉,陛下明查啊!”
上来两个武士,拖着司空庾岳下去了。
众臣一时惊诧莫名,惶惶然不知所以。
清河王拓跋绍欲开口替庾岳求情,看到父皇坚毅的脸色,硬生生噎了回去。
散朝后,出了太和殿,清河王拓跋绍有意和王敬之走在一起。
清河王拓跋绍压低声音,问道:“敬之,今天早朝的事,你怎么看啊?”
王敬之沉思了一会,回道:“王爷,庾司空位高权重,一个不知名的女下属几句凭空构陷,最多不过让庾司空停职待查,不知皇上为何今天大动肝火,竟然将庾司空下到天牢?老臣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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