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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个故事（第1页）

楚嫣见张蔚然不说话就自顾自的往下讲，声音跟以前一样及轻柔，在这没有人知道的迷宫里，讲述着没有人愿意听的故事...没有风，张蔚然却觉得很冷，很冷...

“小女孩跑到山里去了，山里当然什么也没有都被村里的居民吃完了，只有光秃秃的树木了。小女孩很饿，却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又很累于是就睡了，倒在地上睡着了。她想就这样睡着一直不起来该多好。可是她醒了，醒在狼窝里。一直母狼救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它要救她而不是吃了她？”

“这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明明有动物的话早就被村民吃完了啊。所以这只狼是挺远的地方过来的，兴许是过来早吃的？然后把我叼回去了。结果回来发现自己的孩子竟然都不见了，那个晚上小女孩听狼嚎了一夜，听上去很痛苦，很伤心，所以特别的...难听。但是为什么呢？小女孩想，明明村里的人自己都把孩子吃了也没有哭啊？”

“所以那只狼不知道为什么养了小女孩，用几乎没有奶的乳汁让小女孩活下去了。小女孩就跟着母狼一起了。她跟着母狼吃饭，跟着母狼睡觉，跟着母狼学习捕猎。只是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捕猎是学不会了，但是学会了一种东西，动物的本能！一年后，小女孩终于学会了抓兔子，结果呢，当她抓住第一只兔子的时候非常开心的会来找母狼，却发现母狼死了...”

楚嫣皱了皱眉头，似乎情绪有点变换。

“母狼死了，被一个猎户杀了。死的...很惨。小女孩扑上去咬猎人，却被猎人抓住带回家了。小女孩像狼一样，很不乖。按照人类的理解的确是这样。不过本来猎人也不打算一直养着小女孩，于是他把小女孩送到一个地方去。一个男人，很多，女人也很多的地方。那里有有一个老女人，她们让我喊她妈妈，还说长大以后要帮忙接待那些客人。我不愿意，她们就打我，打得好痛啊，真的好痛。但是她们不打脸就是了。我每天舔着伤口，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狼。后来，我学乖了，开始学怎么笑，怎么说话，怎么骗人，怎么...接客。就这样过了四年。我大概七八岁了。七八岁嘛，还是个孩子吧，不用考虑接客之类的东西。可是有一天，有一个很有钱的老板来了。”

楚嫣扶了扶额头，似乎想起什么让人厌恶的事情，语气也变的急躁了一些。她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已经下意识的把小女孩换成“我”了

“那个有钱的老板，怎么说，好像有着某些特殊的癖好。然后，我就很幸运的入选了。他们把我带到房间里，我还是很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恶心的胖子按在我身上又亲又咬的，还拖我衣服。我感觉很恶心，拼命防抗，可是我哪里有力气防抗这个胖子？不过他们都不知道，我有一个狼妈妈...所以，我咬住那个死胖子的喉咙，一直咬，咬的满嘴血。最后那个胖子就真的变成死胖子了。呵呵，好笑吧。”楚嫣笑着，有些病态，所以张蔚然笑不出来，本来也没有什么可以笑得。张蔚然觉得好压抑。

“啊啊，后来我怕他们又打我，就在房间藏了一个晚上。白天很早的时候，偷偷跑出房间，就这样跑出去了。当然很快就被发现了。被抓回去了，那一次真的是把我打得昏天黑地。最后那个死胖子的老婆说要把我杀了报仇，然后就委派一个人把我杀了，把脑袋带出去。呵，可是你知道吗，那个刽子手竟然发起善心，他没有杀我，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头颅，砍得血肉模糊，交了出去，然后把我偷偷带回去了。”

“我亲生父母给了我一副好皮囊，这是他们唯一给的好东西了，也是导致我厄运不断的东西呢。那个刽子手自然不会突然皈依佛门了，他只是看我长得好看，想养大了...我看出来了，一眼看出来了，因为他的眼神跟那个死胖子一点两样也没有。所以我一直想跑出去，终于再一次他出去杀人的时候我逃出去了。那时候大概...九岁？”

“之后我就使劲跑，跑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没饭吃，什么也不会。于是我就当起了乞丐。我把自己弄得很脏，很丑，没有人愿意接近我了。大家也不知道我是女的。这样我每天还是有东西吃可以活下去的。但是，乞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因为这个世界上，乞丐有很多的嘛。所以不久我就被那群叫花子欺负，随意打骂。乞讨的东西基本要上交。但是我忍了，我靠着妓院学来的骗人的方法试图去接近那伙乞丐，谁知道，那群最底层的人什么没有见过，于是我在付出了自己所有乞讨来的积蓄以后，学会很多很多常人一辈子不知道的东西。”

楚嫣平静的讲着，声音变得冷漠起来。

“后来，有人来清理乞丐，是官府的人，他们到处抓乞丐，于是我们这些人就散了。我为了不被抓就一直跑。连乞讨也不敢。真是，连乞丐的钱都要强，还要抓去参军，这个国家真的没救了。”

“再后来，师父出现了。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好像，一个人到处云游天下什么的。好像是什么受人尊敬的大侠。我被师父收留了，师父对我还是很好的，教我武功，给我吃的。我学了整整三年，也恢复了女儿身。本来师父对我真的挺好，可是长大以后，我发现师父的眼神变了，看我的眼神跟那个刽子手，死胖子一样。”

“终于，师父也忍不住了，在我十三岁那年就来到我房间想...我想既然是师父那就随便他吧。反正也就师父对我最好了。可是就在师父准备开始的时候，他的仇家竟然夜袭师父足足十个人，看来是早有预谋。师父很厉害杀了四个人，但是也死了。我看到师父死了就跑了，那些人也没有追我，我也不想报仇。”

“后来，静姨出现了。”楚嫣突然笑了，很温柔的笑了。“静姨对我是真的好，她是一个富商的小妾。她的女儿死了，静姨似乎把我当成了替代品。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对我非常好，我在富商家里呆了一年多，那真的是最快乐的一年。只是静姨老是被富商的正妻欺负，富商也完全不管她。静姨经常抱着我哭。”楚嫣挑了挑眉，语气有点起伏：“我不愿意静姨哭啊，于是我就找个机会把富商一家人全部...杀了。我很开心的叫静姨过来看，静姨看到以后却不高兴她大喊大叫，让我很害怕。她说我是恶魔，是刽子手。她看我得眼神充满了恐惧，让我非常的痛苦，最后静姨疯了。我知道自己好像错了。于是，我就把静姨也杀了，这样她是不是就可以安心一点呢？”

楚嫣神经的笑了两声：“我杀了静姨，也不想活了，想下去陪她，希望她原谅我，就去跳河。结果被一个农家少年救了。他救了我，对我很好，他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对我也很好。但是我知道，这个少年无非就是看上我了。于是我虚与委蛇，每天摆着笑脸对着他们度过半年。后来那少年好像忍不住，在我的水里下了药端过来给我喝。我心里冷笑，在他过来的时候一刀捅死了他。那个老妇人也回来了，他没有看见他儿子。就笑着说他儿子知道我这两天好像感冒就去抓了药给我喝，还问我喝了有没有好一点。”

楚嫣眼睛里留下眼泪，无声的哭着，哽咽的讲着：“我生平第一次后悔杀人，第一次后悔到哭了。我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就去看那水，果然是药。我抱着少年，一直哭，我要带他去找大夫，可是他身体都已经凉了...老妇人看到了他儿子的尸体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着她的儿子。我跪着求她的原谅。她什么也没说。她三天三夜什么也没吃没喝，也不说话。我哭着求她吃东西，保证我会像对自己母亲一样对她。可是没有用...”

楚嫣情绪激动起来：“最后，老妇人死了。她死之前开口了，她没有骂我，没有怪我，只是告诉我好好活下去...”过了好久楚嫣才又平静下来：“所以，我一定要活下去不是吗？你说呢，张大哥？”

“那之后我为了活下去，就一直这样骗人，杀人活了过来。只是为了活下去！”楚嫣站了起来，看着张蔚然。

“所以，我要活下去，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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