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爷接过,上前两步,在灵柩前站定。
王福平带着兄弟子侄们都在孝子孝孙的位上跪了。
王老太爷对着灵柩,嘴唇微动,而后甚是郑重地躬身执礼。
王福平见状,忙同兄弟带了儿孙们叩首还礼。
王老太爷上完香,而后转身对那中年人道:“青洪,王老哥与你父有旧恩,当得起你稽首一拜。”
那唤青洪的中年人,不是旁人,是王老太爷的堂侄,王家内十二房的当家人王青洪。他脸上的惊诧再也遮不住,心中立时激起惊涛骇浪。
“稽首”可是九拜礼中最重跪拜礼,用来向对方表示崇高敬意。向来,多是臣面君、子对父时,才行此礼。
尽管是满心不解,可瞧着王老太爷对逝者的敬重,足显逝者不凡。
堂伯的这番说辞,王青洪心里已经尽信。他也明白了,为何堂伯专门带自己过来致祭。
想到这里,他眼中惊诧不解如流水般退去,剩下的只有敬重与羞愧。
既是对方与自己这一房有恩,自己当早思回报才是应当。偏生父亲生前并未提及此事,他不仅不知这件事,甚至压根不晓得还有王老爹这个人。
他应声上前,王福平递香的手都在颤悠,很是不稳。
王青洪颔首致意,并没有直接接了香,而是屈膝跪地,左手覆右手,拱手于地,对着灵柩恭声道:“老伯,侄儿青洪给您见礼。”说着,头缓缓至于地,行了个重礼。
人群中,尽是吸气声。
道痴站在一旁,见王老太爷如是安排,对王家这个老族长不由得越发高看一眼。
儒家礼教教化,最是重视身份等级。
王老太爷恩义为重,不顾尊卑之别,如此厚待王老爹,这份心胸,值得敬佩。
而这个老实听命执礼的王青洪,面似温和,可身上不自然流出的威仪,甚至比王老太爷还重,可见是手握权柄之人。
可对于长辈看似“离谱”的吩咐,他却毫不犹豫地执行;又因晓得逝者对他父亲有恩,露出的感激愧疚半点不作伪。
不管脾气秉性如何,至少“纯孝”这一条王青洪是做到了。
见王青洪如此,王老太爷微微颔首,似有欣慰之意。
王福平、王福安兄弟却被惊的魂不守舍。王家内十二房的大老爷,即便他们兄弟今日初见,却对其大名早就如雷贯耳。
王青洪十三岁过童子试,十七岁中举,十八岁金榜题名,进士及第,名列一甲探花。
若非中间因丁忧回乡守制,耽搁数年,说不定已经成为一方大员。饶是如此,成就也令人瞩目,不惑之年,便已经是从三品参政。
在王氏出仕的族人中,他的品级仅次于在京里任刑部侍郎的宗房二老爷。
王家族人每每提及十二房这位大老爷,也多带了各种羡慕崇敬。
就是安陆州外姓百姓,也都晓得王家当年曾出来个少年探花郎,娶的是京中官宦家小姐,在外头做大官,前途不可限量。
这样传说中的人物,在王老爹灵柩前执了稽首之礼,王家兄弟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王老太爷似也看出王福平兄弟的拘谨,不愿喧宾夺主,影响治丧之事,被迎到厅中吃了两口茶,便借口天色不早,带着王青洪告辞出来。
在出大门前,王老太爷不由地又望向在灵前诵经的道痴,而后看了看王青洪,到底没有说什么。
出了王家,王青洪上了王老太爷的马车。
待马车出了王家窑,他终于忍不住问及王老爹与自己渊源。
他倒不是怀疑王老太爷会扯谎,只是有些疑惑,为何父亲生前从来没有提及此事。
父亲生前虽行事稍显刻板,可绝对做不出将恩情抛到脑后之事。
王老太爷道:“你父并不认识王老哥。他是无意受了王老哥大恩,至于其中详情,因还牵扯到旁的,至于能不能告知与你、何时告知与你,还需再等等看。”说到这里,他便耷拉下眼皮,不欲在说话的模样。
王青洪闻言,越发糊涂,可也不好啰嗦,只能按捺住满心好奇,心里想着是不是回去问问自己母亲,看是否能寻得蛛丝马迹。
既受了对方大恩,本当早作回报。先前不知,还算情有可原;如今既已经知晓,总要有恩报恩才是……
这会儿功夫,马车已经停下。
挑开马车帘,王老太爷望着上山的石板路,转头对王青洪道:“青洪跋涉千里,今日始归,又陪老头子转了一圈,想来也乏,先回城歇息吧,打发人给你大哥说一声,今晚我歇在西山,明日再回。”
王青洪上午才归家,确实带了劳乏,可看看眼前蜿蜒的青板路,到底不放心,道:“山路崎岖,眼见天色将暮,若是大伯有事想要上山,还是侄儿代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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