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来到这个世界最初最深刻的记忆——高空坠落的失重与惊恐席卷刘念念全身,她一阵眩晕,抖着声音问:“那天要把我拖下去的是你?”
“是我。”顾洽明回答,“你想死,我带你下去。”
“可是我后来不想死了!”刘念念咆哮,“我明明不想死了,你为什么不停手!?”
“是吗。”顾洽明用一种近乎于无辜的平静声音道,“我没有注意。”
胜过险些被上身那次的愤怒窜上刘念念的大脑,她不由自主前进一步,左眼开始隐隐作痛:“那天晚上,你来我们宿舍楼,是因为我没死,来——杀我?”
听到这个问题,顾洽明看上去有点困惑,他想了一想,道:“我没有找你,是你来找我。”
叶醒愣住了。
刘念念也愣住了。
然后她意识到他说的是事实,既而想起形成这个事实的原因,浑身上下沸腾的怒气和恐慌像被浇了一泼水,哧一声全灭了,而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终于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在了她脑海中。
对,全部都是她自找的。她哪里来的资格责怪别人。
刘念念缓慢呼吸,最后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叶醒道:“你不能对他动手。”
叶醒眸中渐渐冰封起来,身上的漆黑气体嘭一声高高烧起:“理由。”
“你赢得了吗?”刘念念咬着牙问。
叶醒沉默了一会儿。
“赢不了又怎么样?”他说,脸色变了,“这种违背天地摄理的厉鬼——”
——人人得而诛之——
他从小所受到的就是这样的教育。
“所以死了也无所谓?只要问心无愧,白白送人头都很开心?”刘念念猛然提高声音,“妈的智障啊!你家里吃饭是不是只长肉不长脑子啊!?”
叶醒:“……”
他一下子有点被骂懵了,下意识就看了顾洽明一眼,却见那只鬼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近乎于好奇地望着刘念念的背影。
“别看他。”刘念念不耐烦地挡住他看向顾洽明的视线,“你不是问他为什么会跟着我?现在告诉你他跟着我是因为想要我的身体,如果我猜的没错——”她的视线飞快地往后一瞟,“他想要的是阴阳眼。”
顾洽明在窗台上晃了晃腿,若无其事地道:“你说的对。”
“我们说好了的。”刘念念转身,对顾洽明道,“你要当我的背后灵,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前面提的那个条件你没有满足,所以我要换一个,可以吧!”
顾洽明盯着刘念念的眼睛,片刻道:“可以。”
“好。”她抬起一手,箭指顾洽明,“我的条件是,跟着我的时候你不能再伤害任何人。”她一字一顿道,“否则我就马上挖了我的眼睛,你永远也别想要。”
顾洽明静静地看着她,她也毫不回避地与他对视,空气渐渐变得沉重,随即一团迅疾气团自顾洽明周身爆发,刮得她被迫连退三步,下意识挡住脸,却模糊看到一人飞快闪至跟前,厉风顿时转小,她移开胳膊,看到的是黑气缠绕的叶醒背影,与此同时,又有一团令人不安的力量在前方酝酿。
意识到这一点的刘念念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别动手!”
叶醒没有回头,高处的顾洽明依然神色平静,而那团令人不安的力量渐渐膨胀。
他在蓄力。
叶醒失控了。刘念念忽然意识到。
已经不是语言可以发挥作用的领域了。
明媚天色逐渐暗沉,四面飞沙走石,只有叶醒背后稍许平静,刘念念知道自己一出去肯定被掀翻,但不出去难道眼睁睁看着叶醒被顾洽明吊打?
无法可想,她心一横,猛地抬腿狠狠一脚踹上叶醒后膝窝,趁着他两腿一弯,奋力一跃把他扑倒在地!
叶醒身前不断生长的漆黑气团骤然一停,化作一顺柳叶的锁链,响尾蛇一般冲着顾洽明猛甩过去。【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m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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