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重阳,宜登高,宜出行,宜饮菊花酒。
“……”
睁开眼睛,披星戴月,头顶还挂着一枚雪白的月亮,石阶很长,稚陵愣了一下,她明明记得她躺在坤宁宫里柔软温暖的被子里——怎么一睁眼,……这是到哪里来了?
她在他后背上,她的两条手臂还搂着他的颈子。
唔,如果知道她醒过来,会不会就不背着她了?为了省力,她决心先忍一忍不问他“这是哪儿”。
低头仔细一瞧,他穿的是一身石青色缂丝的锦袍常服,束着银冠,锦囊玉佩躞蹀长剑,四周似也没有旁人跟随——
这山略显得陡峭,他仿佛走的是一条不寻常的小路,石阶遍滋青苔,并不好走。但在他背上,倒十分稳健。
他一声不吭的,大抵没有发现她醒过来了,脖颈上沁出一层汗来,稚陵下意识从袖口里抽了锦帕来给他擦了擦,这套动作行云流水般做完,她愣了一下,即墨浔也愣了一下,方反应过来什么,在一颗参天古杉旁顿了顿脚步:“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是我把你弄醒了?”
“这是哪?”她把脑袋搁在他的肩窝处,即墨浔继续沿着石阶爬山,说:“微夜山。”
“微夜山?到这儿来干什么……大清早的,……”她说着,打了个哈欠,昨夜里他还折腾她来着,竟这样生龙活虎的,到底谁说男人过了三十五就……
她思绪涣散,冷不丁听他话音里有忍也忍不住的笑意,压低着开口:“今日法相寺有活动。”
今年的法相寺换了一位新的住持师父,法名通竹。这位师父甫一接手了法相寺,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刀阔斧地整改了一番,令法相寺焕然一新。
据说这位通竹师父,他很有前人所没有的开创精神,继任住持以后,法相寺香火鼎盛,比从前更胜一筹。
她想起来不日前,在金水阁中,的确听到了关于法相寺的这些传闻。
这些年,即墨浔已鲜少像少年时一样急于笼络各色人才,须在金水阁中叫她藏在屏风后辨人。只这回,他大抵在想需要为儿子多铺一铺路了,只好重操旧业。
听得这桩逸闻。
没成想他还记在心上,——但是无论是多么吸引人的活动,哪怕是撒钱,也不值当他餐风饮露夜半三更地带她到这儿来罢?
他说:“还有一截山路。若是困,再睡一会儿罢。我走慢些,不颠的。”
话音落后,久没听到稚陵回他,才发现她撑不住睡意早就又迷迷糊糊地闭上眼了。
他暂放了心。
这条山路僻静,草虫低鸣,攀上山时,恰逢日出,日照群山,苍翠深红莫不披拂上耀眼金光,这第一缕破云而出的日光里,法相寺新修缮后的宝塔顶熠熠泛出刺眼的光。
稚陵迷糊着再睁眼,便被那刺眼日光照得睁不开了,抬手挡了挡,却疑惑说:“这里……”似乎是法相寺背面那座高塔。
低头一看,即墨浔的头发上沾满了松针碎叶子,她连忙给他拍了拍,埋怨说:“怎么弄成这样了?……怎么不走大路,非要走山林里百十年没人走的小路?”
他放下她。
面前是一壁朱瓦黄围墙,墙面新刷,干干净净,仰头还瞧得见墙里树木伸过墙的枝桠。他们两人站在这墙下互相拾掇干净了身上沾落的草叶,互相理了理头发衣领首饰。
总算没有刚刚那样凌乱了。
稚陵问他:“不会……要翻墙吧?”
看即墨浔的表情,她缓缓睁大了眼睛。
他到底想做什么?
可这时,却闻宝塔上有敲钟声,她见即墨浔眉头一蹙,催促她说:“得抓紧时间。”
他的样子难得很郑重,稚陵心头虽闪过了诸多猜测,但在他火急火燎的催促下,来不及细想。
即墨浔身手稳健,在墙角处先垫了几块石头,再攀住树枝爬上了墙头。
他在墙头上朝她伸手。背后是宝塔孤立,漫□□霞。
他的力道很大,握紧了,便仿佛握住了最牢固的物什,没有丝毫掉下去的担心。稍微借力,轻易就攀上了这墙头。
稚陵在墙头上凭高一望,只见有乌压压的善男信女们从前门处涌了过来,没有来得及问他,即墨浔又已跃下了墙头。
他在那儿张开双臂,仰头朝她道:“跳下来,我接着你——别怕!”风很大,掠过山野,莽苍苍的,像水面起落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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