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婴是翻着眼。
折断了头。
他是半死不活,四肢僵硬在沈选工位上“睡”着的!
但他好像完全没发现自己在对下属表演“死不瞑目”,伸出来的舌尖嘴角在灯下保持原状,全是血红色的口腔时不时泄露出均匀的呼吸。
这不就是那个什么男鬼在身边吗!
搞得沈选都不敢乱碰一下他!生怕这具脾气不好的活尸下一秒就叼着鸡骨头打着呼噜扑过来……
更引起他生理性不适的是,宣婴的表情非常扭曲恐惧,真的很像被谁拗住脖子,活生生扒皮抽筋生食掉的动物。
心头窒闷的沈选不知道宣婴有没有做什么噩梦,但皮肤表面都有了一层不自在的鸡皮疙瘩。
在他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后,外套落到了宣婴的颈部和肩膀。
那张害怕什么的面容露出了一丝得到渺茫温暖的可怜感。
可还是谁都不能救他。
沈选静静地看着宣婴死气沉沉了好一阵,他都没有醒的趋势。
这让他们的加班变成了一个人的深夜思考。
沈选在想,他来地府上班也有好几天了,之前也曾经研读过太奶奶的笔记,但他真的完全不知道宣婴的过去。
身为地官殿的司法神,宣婴不被记录或者是删了的生死劫难跟今天的这张乐谱一样,是沈选目前的能力无法问出结果的旧时代秘密。
二人这种差辈分带来的交流隔阂也很让他束手无策,问谁都不如问本人,但这可是前几天还拉他到处胡闹的宣婴,为什么白天的他不知烦恼,像名字一样,却会在梦里露出这种痛苦万状的脆弱姿态,他以前……也死得很痛苦吗?
……
这张乐谱。
对沈选的意义变得不一样起来。
他们所在的大将军殿点着灯,金碧辉煌,吉祥安康。
天底下长了眼睛的小鬼都不敢来这里抢吃香烛。
因为金华府君殿可不是业障难消的饿鬼道和孽镜台,宣婴的香火比一般城隍爷更贵,他是后土娘娘的干儿子,是见鬼杀鬼的大将军,也是地府半个太子爷,天上地下没人有胆子再欺负真君爷。
但这个香火旺盛的信仰地来了活人。即便是不招待夜间游客也会经常开灯。
官位节节高升的府君大人好像并没忘记他们的某段过年记忆。
五岁的小孩子是怯怯地告诉过被窝里的薛婴。
“……如果说,我天生能看见鬼,你会相信吗?”
“有什么不信的?”运动服少年捂着嘴趴到沈选耳边咬他一口,呲牙坏笑:“我也是鬼,我还是吃小孩的鬼,我就是西游记里吃小孩的鬼大王,但开灯了!我就变回去了!”
“啊!你,你别咬我!小心……我也咬你!我爸说了,我家是抓鬼的,你小心一点我长大会收你才对,鬼!大、大……王!”
心里记得他们互相取暖的手心温度,猛一下睁开眼睛,沈选的头部缓缓地抬起来看了宣婴一眼,他张张嘴,没忍住地关心维护起了领导的夜间冷暖。
宣婴被他主动托起了头,像对待婴儿,神君的脸颊很烫,面管涨出薄红,嘴唇也对沈选喜欢他的心张开了,他无助渴望地贴上沈选伸出的手。
沈选多想亲下去,来抓住情丝万缕,留下两人一起的这场轮回。
可就在这个时候,也是沈选强忍住了,只是一味地付出和保护。
他这种名为进退两难的表情,是认定什么又没想好怎么做。
他看向了那张民国的曲谱,不由得抬笔,字落下,纸中未被湮灭的声音也随风而起。
原来除了溺亡者,一个活人也会被心头痴心妄图的意念淹没,对眼前所叫不醒的他下跪投降,对这阴阳二字,感到伸手抓不见你最后一面的无能为力。
第26章地字号:孟城(2)八·卦
花了三天,他俩把乐谱主人的死亡时间最终锁定在了1935年的旧上海。
沈选这个实习小判官有点招都给他的领导用上了,靠跨区查阅各种鬼的户籍资料,还有整合地府的文书,他们找到了乐谱主人现在的魂魄住址。
这个鬼魂真的不是新死鬼,但也没投胎,他的名字还确实非常不一般。因此光看他的死后安置点就很有来头,这个地方叫孟城驿站,在幽冥府邸最适宜鬼魂居住的第一层地狱,它还被叫做地府和九重天之间的“机场2号线航站楼”。听说,历朝历代的名人死了之后,只要来这个地方拿令牌就能直达南天门,也不用做凡人经历生老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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