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二月的天空像被冻裂的玻璃,碎屑簌簌落在涅瓦河结冰的脊背上。安德烈·科瓦列夫教授把围巾拉到鼻梁上方,镜片蒙着雾气。气象站的百叶箱在街角发出吱呀声,如同垂死的乌鸦。
街角报亭的《真理报》头条用红框标出《二月飞雪:自然界的自我调节》。配图是雪地里手挽手的工人家庭,孩子鼻尖冻得通红却笑容灿烂。卖报的老太太裹着苏联时期的棉大衣,帽檐结着冰碴:"买份报纸吧教授,今天的积雪厚度创了记录呢。"
安德烈瞥见温度计——零下三十七度。他记得上周三气温还是零上五度。气象站的观测日志在记忆里闪回:2月17日18时,气压骤降12百帕;19时湿度反常上升至98%;22时32分,观测员伊万诺娃在记录本上画了个问号,随后用墨水涂成黑团。
拐过街角时,他看见市政厅前聚集着人群。穿灰制服的市政工人正往积雪里撒盐,盐粒落在冰面发出细碎的爆裂声。人群忽然骚动起来,一个戴红领巾的小女孩挣脱母亲,扑到路边的雪堆上:"妈妈快看!雪是热的!"
人群像被风吹皱的绸缎泛起涟漪。母亲脸色煞白地拽回女儿:"胡说!"她扯下围巾擦拭女孩的手掌,"你看错了,是风吹得脸发烫。"
安德烈蹲下身,手指陷入积雪的瞬间,后颈升起细密的刺痛感。雪确实带着体温般的暖意,融化时散发出一股类似医用酒精的味道。他用笔记本接住几片雪花,在实验室培养皿里,它们保持着晶体结构,直到第七天才在恒温箱里渗出淡蓝色液体。
"您是在质疑《真理报》的结论吗?"声音从背后传来。市政厅台阶上站着穿呢子大衣的男人,鹰钩鼻上架着金丝眼镜,胸前别着《真理报》特约评论员徽章。
"索科洛夫同志,"安德烈合上笔记本,"我只是做些记录。"
"记录?"索科洛夫的眼镜片反射着雪光,"去年您发表在《列宁格勒科学》的文章就很值得商榷。关于西伯利亚冻土层异常的推测,您引用的是挪威气象学家汉森的数据。"
"科学没有国界。"
"但科学家有。"索科洛夫从公文包抽出文件夹,"气象站今早的报告显示,积雪厚度是历年平均值的三倍。这说明什么?说明自然界的自我调节正在发挥作用。"他翻开《真理报》,指着社论标题,"正如这篇文章所说,冰雪覆盖的田地将孕育更饱满的黑麦。"
窗外的雪片突然变得密集。安德烈看见对面咖啡馆的玻璃上,凝结的冰花组成规则的六边形阵列,像无数复制的眼睛。
第三天,寒风如利刃般割过涅瓦河的冰面,凛冽中,冰层悄然裂开一道道狰狞的缝隙。
老水手谢尔盖如往常一样,在破晓前便划着破冰船驶向河心。晨雾浓稠如奶,将他紧紧包裹。突然,一抹白色在雾霭中若隐若现,他眯起眼睛,定睛看去,竟是浮冰上跪着个穿白裙的女人。女人身姿婀娜,脖颈上系着一条鲜艳的红色丝巾,在一片素白中显得格外扎眼。谢尔盖心中一惊,手中船桨划动的水声都轻了几分。他缓缓靠近,待离得近了,却发现那女人一动不动,仿佛被时间凝固。当他战战兢兢地划到浮冰旁,伸手去拉时,只捞起一具裹着厚厚海藻的冰雕。仔细端详,这冰雕竟是彼得保罗要塞的守护女神像,基座上刻着的“1724”年份,早已被青苔填满,透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沧桑。
安德烈,一位执着于真相的年轻警探,听闻此事后,立刻前往警局档案室。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中,他终于找到了谢尔盖的笔录。然而,当他翻到最后一页时,却发现整页都被墨水涂得漆黑一片,仿佛有人刻意要抹去什么重要的信息。他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在值班警察警惕的目光下,他灵机一动,拿出铅笔,在纸背轻轻拓印。随着铅笔的移动,模糊的字母逐渐显现出来:“α-17”。这几个字母,如同神秘的密码,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当晚,安德烈参加了一场地理学会的聚会。聚会上,灯光昏黄而温暖,人们举杯交谈,气氛热烈。老教授扎哈罗夫,一位在学术界德高望重的学者,端着伏特加走到安德烈身边。他的镜片在烛光下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声音低沉而神秘:“我年轻时在北极站待过五年,见过无数奇异的景象,但从未见过这种反常的冰晶结构。”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显微镜下的冰晶照片递给安德烈,“你看,那些雪花在显微镜下就像微型齿轮,精密而规则,完全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安德烈接过照片,心中一震。他突然想起气象站日志上那些被涂黑的问号,难道这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扎哈罗夫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更奇怪的是,我孙子在学校自然课上画了一幅冰雕素描,被老师当场撕毁。那孩子哭着跟我说,他在河底看见了好多穿白裙的女人,和谢尔盖看到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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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此刻却像一条条无形的丝线,将他紧紧缠绕。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扎哈罗夫家的屋顶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消防车呼啸而至,消防员们奋力扑救,但火势太过凶猛,等火被扑灭时,房子已面目全非。安德烈赶到现场时,消防队正从废墟中救出一本焦黑的笔记本。他小心翼翼地接过,轻轻翻开,在最后一页,他看到了一行依稀可辨的字迹:“1946年苏联科学院秘密档案第17号项目……”
安德烈坐在那间弥漫着咖啡香与旧书气息的咖啡馆角落,静静等待着气象学家娜塔莎的到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餐巾纸上摩挲着,眼神有些游离。忽然,他察觉到指尖传来一丝湿润,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钢笔不知何时漏了墨,在洁白的餐巾纸上洇出一片淡蓝色的痕迹,宛如夜空中悄然绽放的幽灵花朵。
这抹淡蓝色,像是一道神秘的闪电,瞬间劈开了安德烈脑海中混沌的迷雾。他猛地瞪大双眼,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培养皿里那神秘的蓝色液体,和这餐巾纸上的痕迹竟如出一辙,仿佛是同一首神秘乐章中跳动的音符。那蓝色液体,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它和近日发生在涅瓦河的种种诡异事件,又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没过多久,娜塔莎匆匆赶来。她那原本灵动的眼眸中此刻满是疲惫与忧虑,像是背负着整个世界的沉重。来不及多作寒暄,安德烈便急切地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她。娜塔莎听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一张被暴风雨侵袭过的纸。她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来,声音带着一丝决绝:“走,去我的实验室,那里有更关键的线索。”
娜塔莎的实验室藏在列宁格勒大学那幽深如迷宫般的地下室里。阴暗的走廊里,灯光昏黄而闪烁,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墙壁上爬满了岁月的青苔,散发着一股潮湿而腐朽的气息。娜塔莎戴着橡胶手套,脚步匆匆却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陈旧的金属柜。柜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冷风。
“这是上周从河底打捞的冰块样本。”娜塔莎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实验室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她将冰块样本放在显微镜下,调试好镜头,示意安德烈过来观看。安德烈凑近显微镜,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在显微镜头下,冰晶结构呈现出一种精密得令人咋舌的几何形态。每一个六边形都像是被精心雕琢过一般,边缘光滑而规整。更让人震惊的是,每个六边形内部竟然嵌套着如同微型电路板般的纹路,那些纹路错综复杂,却又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秩序感,仿佛是某种神秘文明留下的密码。
“这些不是自然形成的。”娜塔莎的声音发颤,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恐惧紧紧揪住,“上周气象站被军管后,我偷偷保留了这块样本。我知道,这里面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一个可能会颠覆我们认知的秘密。”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日光灯忽然闪烁起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着。灯光忽明忽暗,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扭曲而诡异。安德烈注意到通风管道传来一阵机械运转的嗡鸣,那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是一头沉睡的巨兽在梦中发出的低吼。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仿佛有一双双眼睛正在黑暗中紧紧盯着他们。
“不好,这里不安全。”安德烈当机立断,抓起外套,“去档案馆,老扎哈罗夫的线索或许能解开这一切。”
两人匆匆离开实验室,一路疾行,很快便来到了档案馆。档案馆那巨大的穹顶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痕,像是岁月刻下的伤痕,又像是某种神秘力量的暗示。穹顶之下,是堆积如山的文献,那些泛黄的纸张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陈旧,仿佛承载着无数被遗忘的故事。
二人在积灰的文献堆里疯狂地翻找着,手指在纸页间快速穿梭,扬起的灰尘在空气中弥漫,形成一片片朦胧的雾霭。就在这时,管理员伊万诺维奇推着送餐车缓缓经过。送餐车的车轮碾过地面,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在寂静的档案馆里显得格外突兀。
娜塔莎突然僵住,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送餐车的底层。在那一堆杂乱的物品中,静静躺着一盘老式录音带,录音带的标签上赫然写着:α-17。
“就是它!”娜塔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她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抽录音带。
就在这时,安德烈不经意间瞥见伊万诺维奇脖颈后的刺青——一只双头鹰衔着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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