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过子时,茧墙。
漆黑中一脉银线自下而上蜿蜒,穿过墙上纵横交错的茧。银色地脉时强时弱,茧房在茧之间挑挑拣拣,衡量利弊。
很快,四枚茧亮起,昭示新一届小祭司的诞生。
万事俱备,只差主祭司。
银色地脉穿过一枚新茧,茧房在他身侧徘徊许久,踌躇不定,主观上茧房不太喜欢他的气味,客观上他的确是作为主祭司的最佳人选。
两小时后,祭司栖地。
八位白袍祭司拖着白色的人形茧来到栖地,它们都戴着兜帽,未露出面孔,不知是墨守成规惯了,还是讨厌日夜与面孔同样丑陋的自己相处。
只是相互点点头,剥茧台前戴好无菌长手套的四名主祭司便明白它们心中所想,当即让道。
老规矩,先剥小祭司,最后剥主祭司。
“嘭——”
一个包裹小祭司的虫茧像一块了无生气的猪扒,毫无怜惜地被甩到剥茧台。
四名负责剥茧的主祭司扯扯塑胶手套,沉默地把茧中的怪物从丝丝缕缕的束缚中解救出来。
一旁站着的三位主祭司等着给新祭司穿戴齐整,它们臂弯间搭着祭司白袍,其中主祭司的法袍比小祭司多两条金线,正所谓金缕衣。
剩下最后一只茧被拍上案板,这只茧便是这一任的主祭司。诸位主祭司仍不为所动,不认为主祭司有什么值得端详的。
兜帽下,怪物们面色不改,双手照旧搅进茧网中撕扯,力大无穷,也不怕一不小心把新祭司的脸皮扯烂。
负责撕扯脸部茧丝的主祭司手刚一动便猝然大惊,当惯了哑巴尚不适应说话,它的嗓音冷清带着混沌的沙:“……他有脸。”
话音刚落,周围六名主祭司的目光便从漆黑的帽洞下扫射到凌乱白色茧丝之间。
游荡的红发丝拂过一张青年面颊。
面庞病态苍白,五官比例完美无缺,哪儿都生得漂亮,勾勒深刻,就是显冷又显凶。
唇薄,色泽醴红,鼻梁挺直,脖颈轮廓优美。
继续向下剥茧,发现他还有一副强健漂亮的人类躯体。
看见新一任主祭司的容颜,其他主祭司均沉默下来。有的扯帽,将自己丑态百出的面孔埋得更深,有的撇开脸,佯装找到新的关注点。
最靠近剥茧台的几位主祭司没有挪开脸,它们环绕剥茧台,冷冰冰又直勾勾地俯视青年。
氛围幽微,其中一位打破沉默道:“这个新生儿很特别。”
“选他作为新的祭司也许别有深意。”另一位接话,“怎么办?还是老样子,拍醒它吗?”
“让他自然苏醒,给他点缓冲时间。”它让开道,身后那位主祭司便立刻穿梭到前排,手脚麻利地将新生儿三两下套进华美精致的祭司白袍中。
视线白茫遮天。
章纪昭醒来时大脑短暂地断片了一分钟。单手遮在脸前,他最先感受到的是物理意义上的疼痛。全身上下就没有哪是不痛的。瞳孔失去焦距,他什么也看不清。
是视觉改造的副作用。外加他没有按时注射控制剂,四肢开始尝试恢复到26岁男性应有的样子,生长痛突然发难。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曾经有人活活痛死过。
他的意识也更乱了。
原本只有茧墙乱哄哄的人声,现在又掺杂了十几道略显宁静的心音。
[他醒了吗?]
[不知道。]
[为什么我共感不了他。你们谁有听到他的意识吗?]
[没有。]
[不。]
……
[叫不叫他,离下一个白天没剩多久了,我们还没为他做祭司培训。这不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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