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场为自己抱怨,只是在贺羡棠平和的语调下,又一次与当初的她感同身受,而因此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连他这样的人也会因冷漠忽视而尝到落寞滋味,他居然让二十几岁的贺羡棠体验过不知多少次。
沈澈咬了下腮边的软肉,借一点刺痛来让自己清醒。
贺羡棠叹了口气,问:“进来吗*?”
沈澈闷闷地说:“不要对我心软。”
贺羡棠挑眉:“嗯?”
“我活该。”
他神色认真,敛着薄而狭长的眼皮,说这话时带着一点决绝,像是一种自我惩罚。贺羡棠端详他,倏尔笑了:“我不会。”
沈澈抬手抚了抚她脸颊,一并将花送给她,揭过这个会令两人都不开心的话题,自顾自地讲:“过来的路上开车经过太子道,看见那边很多花店,觉得今天应该送你花。”
贺羡棠接过,说:“进来吧,别在门口站在,你吃饭了吗?”
沈澈帮她带上门:“没有。”
他下班后直接过来,在门口等了几小时,怕错过她回来,当然不会中途跑出去吃晚餐。
贺羡棠想了下:“家里有云吞。”
沈澈扬着唇,很自觉道:“我自己去煮。你想再吃一点吗?”
贺羡棠把玫瑰插进花瓶,调整着位置,眼皮也没抬:“我很饱。”
沈澈就自己进厨房,轻车熟路地从冰箱里找到一盒云吞,起锅烧水,煮沸后,再加一道凉水,等再次开锅后盛出来。
他也懒得调汤底,一碗没什么滋味的云吞吃得倒美,胃连着食管,一直到心脏,都觉得暖洋洋热腾腾的。
吃完自觉洗碗。
贺羡棠一直盘腿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拿着一本钢琴谱研究,偶尔技痒,手指在空中敲几下。
沈澈不想走,轻手轻脚地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安静地陪她。
贺羡棠看完一曲,从谱子里抬起头,想说她在这里看谱是不方便丢下他去练琴,怎么他这样子,反倒像是他在陪她了,结果看见沈澈已经闭上了眼。
他手指支着太阳穴,眉心微蹙,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睡姿却十分端正,两条长腿交叠,衬衫都没皱半分。
在这儿睡觉算怎么回事?
贺羡棠起身,想去叫醒他,可一靠近,被人攥住手腕,他力道大,丝毫不放松,在睡梦中也十分警惕,像是拿她当不怀好意趁机接近的女人。
贺羡棠吃痛,说:“是我!”
手腕上的力度松了,下一秒,沈澈扯着她抱进怀里,脑袋埋在她颈窝。
贺羡棠坐在他大腿上,挣扎着推他。
沈澈深深嗅一口她身上的味道。她不喷香水,但衣帽间里常年用一种定制的香薰,因此身上总是有很淡的香气,是草木香,带一点梨子的清甜,很温柔清爽,之于沈澈来说,像氧气一样令人安心。
“让我抱一会儿。”他说。
他实在困倦。从纽约回来,集团里每天等着他决断的事务堆积如山,又常常要开跨国视频会议,连倒时差的时间都没有,一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偏偏每一件事、每一个决策,都是不能出错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今夜到贺羡棠这里,对他的时间而言,称得上挥霍。
抱一会儿,就心猿意马。人总是贪心,想要更多,沈澈承认,即便是他,也摆脱不了这种劣性根。
他坦荡,大方,败倒在欲望之下,吻贺羡棠的脖颈。
湿漉漉的触感,贺羡棠躲了下,没躲开,也就随他去了。大概昨夜的药物还未代谢完,欲望一经点拨,便有燎原之势。
气氛实在太好,于是那吻一路向下。
一次和两次没什么区别,贺羡棠放任自己,溺在这种快乐里。
她仰着头,眼前被灯光晃的发晕,耳朵也像被一层薄薄的罩子罩住,听什么都不真切,只有沈澈的低笑那么清晰。
他说:“cecilia,你该换沙发了。”
结束后沈澈抱她去泡澡,不停亲她汗湿的头发。贺羡棠眼皮沉沉的,几乎睁不开,被他架着吹干头发,才躺到床上,陷入柔软被窝的瞬间就要睡过去。
沈澈觉得好可爱,又亲她鼻尖。贺羡棠像挥苍蝇一样挥了下手,含糊道:“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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