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渝声嘶声力竭的声音仿佛再次响在宋景邻耳边,宋景邻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初中时总是年级第一,被每一科老师深深喜爱,但是被alpha同学霸凌,被beta同学孤立,只能和少数omega同学抱团取暖的宋景邻就明白一个道理:
太过聪明和敏锐的人是会被别人视为异类,怪物……嫉恨,畏惧,并避之不及的。
宋景邻曾天真的以为,曾经甜言蜜语,对他百依百顺的白渝声会接受这样的自己,事实却是他一旦显露了自己“聪明”和过分“敏锐”和“敏感”,便没人会喜欢这样的他。
如果和别人天天住在一起,他知道,时间一长,他迟早要暴露真实的自我。
所以,谈恋爱可以,同居绝对不行。
再然后,宋景邻找了一个充分的“理由”进行推脱:
“但是,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是陪高中生高考的,平时又忙又累,日夜颠倒。跟你住在一起的话,会影响你良好的作息的。不仅会耽误你赚钱,还会影响你的身体健康,这样可就不好了。”
“能这样,隔三差五跟你出来约会,我就很高兴,很满足了。”
只有最后一句话,才全部是他的真心话。
说完,宋景邻忽然倾身向前,瓷白的手臂环上沈一潇的脖颈,同时,他仰起脸,抬眸,目光缱绻温柔,似乎一片情深。
沈一潇呼吸一滞,大脑瞬间空白,双手却像有了自主意识,猛地收紧,将人牢牢锁进怀里。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
宋景邻感受着腰间传来的热度,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就在他以为他成功糊弄过去时——
"那节假日呢?"沈一潇突然开口,声音因为情动而低哑,却带着不容回避的执着,"学校放假的时候,总能搬来和我住吧?"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宋景邻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他没想到沈一潇会在这时候突然清醒,也没想到对方会想到节假日的空档。
真是...要命。
宋景邻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浅浅的阴影。他原以为一个缠绵的拥抱就能让沈一潇暂时忘记追问,却低估了对方想要朝夕相处的渴望。这种被珍视的感觉太过陌生,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
车窗外,雨滴在玻璃上蜿蜒出迷离的纹路。沈一潇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知道他在犹豫,在动摇。
这个认知让沈一潇滋长出一些期待。他忍不住用鼻尖轻蹭宋景邻的发梢,声音里带着诱哄:"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窗外,雨声淅沥,细密的雨滴敲打着车窗,在玻璃上蜿蜒成一道道透明的小溪。密闭的车厢内,沈一潇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大提琴的弦音在雨声中轻轻震颤:
"我说同居,是认真的。想……每天第一眼看见你,也是认真的。"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忐忑:"你呢?难道...就不想也在每天,第一眼就看到我吗?"
这句话像一片羽毛落在心上,沈一潇自己先被这份期待刺痛了。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生怕下一秒就会听见宋景邻说出"没想过"或是"现在说这个太早"这样疏离的回答。
而宋景邻的睫毛轻轻颤动,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他下意识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边缘。车内的暖气很足,却驱不散他骨子里的寒意。
沈一潇看着他微微发白的指节,忽然明白了什么。不是拒绝,是恐惧和不安。这个认知让沈一潇的心揪成一团。
"听着,"他伸手覆上宋景邻冰凉的手背,声音坚定得像在立誓,"我确实是不婚主义者,但爱、忠诚、尊重、安全感...这些我能给的,一样都不会少。"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清晰的弧线,沈一潇的眼里闪烁着温暖的光:"白家会付出代价,我保证。至于白渝声——"
他忽然轻笑一声,带着几分狠厉:"半身不遂这个提议,我觉得很合理。"
宋景邻猛地抬头,撞进一片赤诚的目光里。沈一潇居然记得,记得他那句充满恨意的气话,甚至...愿意为他实现。
真是讽刺,他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什么了。可此刻,沈一潇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那种温暖又是真实的,不像是他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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