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声轻唔了下,仙法倾荡,已将揉乱的纱裙抚捋平顺,衣冠肃敛,不见丝毫褶皱。
裴红药已在前厅恭候,见二人出来,忙起身施礼道:“剑尊。”
她额上魔纹毕现,神情却前所未有地宁静平和下来,朝剑尊身侧纤伶而缄默的红衣少女莞尔道:“姜姑娘。”
姜央略略颔首,算是打了照面。
裴红药咬了下唇,还是道:“那日初见,对姑娘出手实乃不得已之举,红药如今……身份敏感,不宜为人所知,却不料姜姑娘竟能一眼窥破灵障察觉到我,故才出此下策,今日特来赔罪。”
姜央稀松平常地摇了摇头,见她奉至面前的茶盏,茫然侧首去瞧身侧未置一言的剑尊。
男人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轻淡无甚情绪。
姜央于是接过她所奉的茶,音色渺渺:“无碍的。”
是只脾性实在很好的小邪物。
裴红药这才松一口气:“那日与丛渊一战,多谢姜姑娘与剑尊出手襄助,此恩此德,琉荒万民当共铭感五内,矢志不忘。”
“二位如有所取,裴家自当倾囊相奉。”
这位高居无瞬天避世多年的剑尊不疾不徐地开口:“好。”
裴红药未尽的话语一噎,听他轻描淡写道:“琉荒曾开出一朵檀心荼靡。”
数百年前,东君神像凝万民愿力与扶桑祝祷,掌中育出一朵玉蕊檀心、圣洁无暇的旷世荼靡,去浊涤心,升平四海。
裴红药思绪回笼,语气晦涩下来:“可是多年之前,檀心荼靡失窃于妖族,待寻回时,已经完全枯萎了。”
姜央揭开盏中清茶,微苦的茶香卷着袅袅热意氤氲开来,熏得她眼前微朦。
耳边裴红药的嗓音也微朦:“檀心荼靡此后一直供奉在裴家宝库之中,我稍后吩咐大长老为剑尊奉上。”
她抱拳郑重施了一礼:“那便,万幸一会,就此别过。”
姜央拈茶的手稍顿,越过茶雾扫见她的目光,不禁问道:“你要去哪里么。”
“兄长为我私窃魔气,险些酿成大祸,按照裴氏宗法,要永世流放茔冢之荒。”裴红药吐字很轻,却莫名透出从容与坚决,“我与他同往。”
隔着尘雾与光阴,姜央彼时没有看懂她眼中的执念,只是叹息似的轻哦了声。
裴红药辞去,她仍捧着那盏茶,半晌方才低头轻抿一口。
于是霎时被茶汤灼得轻嘶。
琉璃青玉雕琢的杯盏清脆碎在地上,她细颤着倒抽一口冷气。
好烫。
一只手从身侧横来,捏着她唇角软肉迫使她分开唇瓣。
从烫得湿红的唇瓣间隐约可见一寸温软柔嫩的舌尖,泛着灼红的血色。
并不很严重。
他目光有微不可察的停滞,扫及那双水色薄覆的眼睛,落在她颌线下的尾指轻点一下,冰雪一样的灵风凭空拂过,熄尽她唇舌间的灼痛。
姜央在他掌中缓缓平复着气息,院外争执声透过紧掩的门窗掷落而来:“若非裴白衣一意孤行……”
“你以为一切当真是只因他而起么,”裴红药尖锐而讥诮,一字一顿道,“母亲当年,只生下了兄长一个孩子。”
声源遥远,落在二人耳中却连咬字间的颤抖都分明。
大长老难以置信地拔高声音:“怎么可能!扶桑神谕降于万古之前,裴家世代双生,合双子血脉为人间镇驻丛渊……”
“天道早就不眷顾裴氏了!”
一切戛然而止,却又不言自明。
或许出于安定民心,又或许出于私欲,当年未如血脉传承那样诞下双子的裴夫人,暗中抱养了一个女婴,充作双生。
扶桑神力削弱,一切祸乱的根源,原是天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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