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雾真身上的伤处理好后,被运到了陆家。
谢绮栊沉默地将他抱回客房,陆家哪怕只是一套客房,都比他们租住的老房子大上很多倍,豪华舒适连床都无比的软,谢绮栊看了看包扎的伤处,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临雾真知道,他一定是难过了。
“不疼。”临雾真说。
这里足够豪华,可临雾真只想回到那小小的出租屋,那破败的连轮椅都转不开的小屋子。那里有他们这段时间以来一点一滴买来的小物件,已经从原来的破乱到如今的整洁温馨了。
破沙发铺上了绿色的皮布,角落里摆了两盆多肉,有一个三块钱的白白的大盘子,谢绮栊喜欢用那个盘子给临雾真装水果吃。
谢绮栊切肉和切水果的砧板是不一样的,临雾真入口的东西,他通常都是小心而细致的。
只没法的时候,没有时间实在不赶趟的时候,在外买来盒饭。临雾真的盒饭里面有肉,谢绮栊就老是一点素菜。
谢绮栊说自己没胃口,只喜欢吃素,临雾真夹给他吃他也不要吃,临雾真只好又夹回来不浪费。
发工资的那天,谢绮栊会买一块巧克力给临雾真,临雾真分给他吃,他不推拒。
他想着甜食吃多了不好,吃完了还要让临雾真漱漱口。
很平淡很无聊很日常的生活,许多普通人的生活,让人已经开始怀念的生活。
临雾真抚上谢绮栊的眼眶,说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呢,陆兆苔一定为难你了。”
谢绮栊说没有:“我只是想开了,陆先生挺好的,雾真,我把你当弟弟看,我会照顾好你。”
今天是谢绮栊打算向临雾真告白的日子,他想了很多很多话要给临雾真说,他试图约定这一生都要一起过,太多太多的承诺与渴望,可最后他只是说:雾真,我把你当弟弟看。
谢绮栊没有掉眼泪,他非常轻柔地摸了摸临雾真的头发。
“我受够了那样的苦日子,很累。”谢绮栊叹息,“陆先生能给我的实在太多,雾真,原谅我。”
临雾真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谢绮栊说谎。
谢绮栊说不下去了,他难堪而悲哀地扭过脸去。
临雾真捏住他的脸,扳正,他命令他,低下头。
谢绮栊不自觉就照做了。
临雾真努力地仰起脸,吻上谢绮栊。
谢绮栊睁大了眼,渐渐闭上。
临雾真吻得很轻柔,很细致,谢绮栊还是一个孩子呢,刚刚成年,够辛苦了。
他不能把所有的重担都交给谢绮栊一个人扛,所有的事,一起承担好了。
日子无非是这样过或那样过,只要人还在,日子就还是日子,只要人还在,无论在哪都是生活。
吻完,谢绮栊喘息着,心跳得很快。
他有些不安。
临雾真认真说:“哥哥,不要欺骗我了。陆兆苔一定欺负了你,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任何事,都不要欺瞒我。”
可兄弟会接吻吗,会在没有外人的屋子里吻得如此的甜蜜。
谢绮栊抿着唇瓣,仿佛刚刚的温度还在那里,他的脸微微地红着,眼却哀伤不已。
他不愿把雾真牵扯进来。
他背过身去,说雾真想多了。
“以后不准这样。”谢绮t?栊说,“我会照顾好你,一直照顾你,这就够了。”
临雾真直白地问:“那你要给他上吗?你要和他做到什么程度,你心甘情愿吗,你爱上他了,你只想和他度过一辈子,是吗?”
谢绮栊眼神变得有点锋利,他无法想象那样的场面。
临雾真就知道,哪怕不看谢绮栊也知道,谢绮栊一定不愿意。
“如果他拿我威胁你,我宁愿死。”临雾真说得很轻巧,“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谢绮栊转过身来:“你把死说得太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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