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坏的,高贵的恶劣的,情人敌人爱人仇人……没有人能分开他们。
但陆兆苔现在要远游了,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像他这样的,大抵是去地狱继续作恶,从岩浆里挣扎着爬出来,爬过尸山血海,人皮都焚融,成一个丑陋的怪物。
午夜梦回,他也不来吓雾真了。
他要走了,高山流水,再不相逢。
这游艇真高级,自动行驶,临雾真回头望,陆兆苔站在轮船上,临雾真视力不像鹰那样好,看不清陆兆苔的神情,只是发现他有点瘦了。
一身单薄的白衬衫,在这样的秋t?末,穿得太干净。
临别临雾真没跟陆兆苔说一句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再见是谎话,说再也不见又多余,无声好,沉默好,相见无言。
天高海阔。临雾真对系统说,天高海阔。
临雾真走后不久,警声响彻,陆兆苔依旧不肯自首。
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倾覆了。
临雾真这边的游艇越行驶越不对劲。
他对系统说,这不像回陆地的方向。
系统查了一下,麻了,游艇是陆兆苔手下备的。
大概率是手下不忿,大家都死,凭什么你独活,情人是人,打工人也是人,干脆偷偷动手脚拉个垫背的。
临雾真轻声地叹了一息,他还想回去见见谢绮栊呢。
不过,不见也好。
【那我们要去下个世界咯。】海面上刮起暴风雨,疾风骤雨打湿临雾真全身,他觉得好自在好潇洒,好快乐,他朝着雷声大吼,有本事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系统在脑海里应景地念起了诗歌。
临雾真真想把系统掐出来掐死。
在暴怒的雷声中,临雾真跟系统斗着嘴,游艇驶向了风暴中心。
最后一刻,系统告诉临雾真不要怕。
别害怕。
临雾真笑起来:“怕什么,死的又不是我。”
他很快流下一滴泪,和雨水混杂在一起,他自己都分不清。
都过去了。
谁也别惦记谁。谁也记不得谁。
再见了。
谢绮栊在岸边等待临雾真归来,他知道,雾真要回来了。
他来接雾真回家。
院长妈妈也想雾真了,福利院的孩子都说好久没见到雾真哥哥,给雾真攒了十几颗糖果,检查过了,还在保质期,没变质。
他静静地等雾真回来。
每一年,每一天,他都站在岸边,等雾真回来。
他在海边开了小卖铺,雾真想吃什么零食再也不用跟人抢了。
他进货,便宜,好多,根本吃不完了。雾真。
雾真,你来帮哥哥吃掉。
你告诉哥哥,你最喜欢哪一样,哥哥有钱了,山一样海一样的也买得起。
可是雾真,你为什么不跟哥哥说说话。
雾真,永远不再回答。
——
《古早文里的残疾炮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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