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柳摆手,不甚在意。只是方才那一瞬他闻见污水里当归混着黄连的味道,忽然想起这辈子记忆中娘亲咳在被子上的那朵红梅。
跟赌钱的瘦汉同而不同,当年还小的他每每进了当铺出来,总是要再进药铺的。
没多久,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到了。是珠翠坊,一家首饰铺子。
临进门,虎子叽叽喳喳的话声便消失了。他攥紧手里的布包,迈入铺子。
虎子在店里站定,他看见那支银钗,很素,簪头两朵杏花开得正好。
“要、要这支。”他说。小布包落在柜台上,发出沉闷的响。
“一两银子。”
听到伙计报价,虎子把布包解开、摊平,大堆铜钱哗哗散了出来。铜钱上不太显眼地浸着点汗渍和油污,大概被人擦拭过却难以完全擦净。
伙计拧着眉毛拈起铜钱,一枚枚排开数过。虎子见着,喉头动了动,想着一两银子一千枚铜钱,没算错。
数完最后一枚铜钱时,夕阳刚好跌下去。
一千枚,不多不少,正好是虎子五个月的工钱。他在福来客栈后厨帮工,年纪是别人的一半不到,工钱也是这样。
“竟还真攒够了。”伙计斜着眼,没再多说什么,只把那杏花簪子包好推了出来。
或可以得的沉甸甸二石米最终变成了轻飘飘一支簪,但当那支钗终于躺进虎子手心时,他忽然笑了。
他好像已经看到了簪好发的姐姐的笑脸。
一旁的江边柳瞧见了那笑。他知道,今夜归家的小路上,会多出一只振翅穿飞的蝴蝶。
“边柳哥,咱们快回去吧!姐姐说今晚做菜粥,叫你也一起来吃呢。”
晚风掠巷。
二人高高兴兴地行至村口。
村口老槐树下倒不见日日这时候坐着乘凉的大伯,总是在这附近摇着尾巴寻人玩耍的大黄也不知跑哪去了。
虎子踩着土洼,数到第七户时愣住了。跟在后面的江边柳见状生惑,于是上前一看——门板歪在一边,门槛上有道暗痕,月光一照,显出深红色。
“姐姐!”
虎子冲进屋里时踩碎了打翻在地上的粥碗。米粒黏在脚底,被一路踩进血迹里。床榻上,那支戴了五年的木簪断成两截,尖头插在瘫倒着的少女的咽喉里。
“啪嗒。”
杏花簪子掉在了地上。
*
后山的新土还带着湿气。没有墓碑,只有长木牌插在坟头。虎子跪下来,低着头,十指插进冰冷的泥土。
这一跪就是一天。
江边柳不言不语地在旁陪着虎子,心中却闪过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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