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魔忽然发难。
他右手一抖,灰布袋开口处随即寒光一闪,一只形状奇特的精铁爪钩飞了出来。那武器锋刃森然,泛着淬毒的乌黑光泽,堪比鬼爪。
快!
鬼爪如毒蛇吐信,倏地暴长十尺,直取江边柳咽喉——原来这爪钩被铁链牵引着,竟还是能伸缩的。
江边柳刚想运起轻功躲避,却有一条长鞭如黑龙破空,鞭梢挟着裂风,直抽白玉魔手腕。
白玉魔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一惊,鬼爪被迫收势,堪堪避开了这一鞭。
这长鞭自然是那黑衣少年的。
“多谢。”江边柳也不扭捏。其实他心里还是略有些惊讶的,这黑衣少年从开始就一副冰冷桀骜的样子,没想到有时他的心和他那双多变的眼睛一样有情。
“不用你谢,我只是讨厌这使蛇的那副小人嘴脸!”硬声说完,黑衣少年又转头朝白玉魔横眉道,“现在没了蛇,我看你如何应付我的鞭子!”
黑衣少年的鞭子抖起来了。
漆黑鞭身如电蛇狂舞,卷起一片呼呼风声。鞭梢甩出的弧度一圈接着一圈,最后竟形成了个密不透风的漩涡,直往白玉魔脖颈上套,仿佛要用鞭影把对方的脑袋绞碎。
白玉魔见状面上一凛,神色变幻间鬼爪已连出三击。
第一爪劈向鞭梢,被那活物一般的鞭子绕开,劈了个空。
第二爪刺向鞭身,鞭子卷出的圈子却开始大大小小地变换不停,鞭身擦着爪尖掠过。
第三爪横扫鞭影,可那鞭影虚虚实实,漩涡中的某条弧度出其不意地缠上爪钩,顿时化作漫天鞭花,狠打一通。
白玉魔一时不察,脸上被打出了两道血痕。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嘴角沁出血丝。
黑衣少年嗤笑:“我当你手里的是什么玩意儿,不过如此。”
说完,鞭子又至。
可白玉魔不闪不避,嘴角反倒勾起一抹狞笑。他手中鬼爪骤然弹出,随爪飞去的铁链如活物般蠕动,竟攀着迎面甩来的鞭身蜿蜒而上,死死扯住,一时间倒叫鞭子动弹不得了。
——这白玉魔居然靠着三爪试探,寻得了一个亦刚亦柔的破局之法。
此时,黑衣少年的鞭身被鬼爪链子缠住,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摩擦声。他只觉手腕剧震,鞭子的力道再难使出半分。
而白玉魔得意笑着将链子一收,竟让那鞭子反向卷来,直逼黑衣少年面门!
黑衣少年瞳孔骤缩,心下一紧,但也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瞧着鞭子反噬。
却听一道清朗的少年声音于千钧一发之际铿锵落下:“踢他左边肋下三寸!”
正当危急关头,黑衣少年下意识听从,遂侧身踢出一脚。这一脚若是要踢中左肋下三寸,黑衣少年非得松了鞭子,闪身过去才行。
来不及思考,他就这么凭借身体反应做了。
下一瞬,他颊侧一缕乌发被爪尖割断。
但被割断的也只有一缕头发。
黑衣少年因为侧身闪步,恰好躲开了鬼爪本应避无可避的迎面一击。与此同时,白玉魔脸色骤变,竟硬生生将攻势转为守势,结结实实挨了黑衣少年一脚。
左肋下三寸,这原来是白玉魔刚才那招攻击中露出的破绽!黑衣少年恍然明白过来,登时又因为自己于险境脱困,还踢了白玉魔一脚而不由面露喜色。
这时,他忽然感到上方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他一伸手,正正好好将方才危急之中脱手的鞭子重新握进手里。
这一握,黑衣少年面上的喜色突然凝固了。他喉头一阵阵发紧,不自觉中指尖都已死死掐进鞭柄里。只因他反应过来了第二件事——
他自诩武功不弱,既然如此,怎么会有人能在电光火石间轻易发现他分毫都看不出来的破绽?且好像算准了他一定能借这破绽躲过攻击,白玉魔一定能因这破绽生受一击,就连脱手的鞭子重新回到他手中也像极了预料中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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