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未害他们性命。我只救人,不杀人。”
萧无常说着,看了看楚尚游,又看了看戚子通,忽然睁大了鬼眼。
“莫不是你们两个?”他哈哈大笑,“这可真是仇人相见分外——亲呐!”
他看似坦诚豁达,但却越发惹人怀疑。虽说上钦观之人一向不讨其他同门喜欢,但与这薄命郎君相比,竟乖巧的像小兔子。
“你还知道什么?继续说。”岑吟追问,“若还有隐瞒,当心我这青锋剑下不留恶鬼!”
“仙师,莫要急着杀我。眼下还是离开此处要紧。”萧无常笑着,用指尖轻轻推开岑吟的剑锋,“我看这小道士似乎有话要说,不如先听他说一说,如何?”
他指了指楚尚游。岑吟转头一看,楚尚游半跪在地上,手里抓着一本杂文,紧紧蹙着眉头。
戚子通站在神像下戒备地盯着萧无常看,而那罪鬼阿部其则跪在地上,磕着头一动不动。
岑吟想了想,还是收回了剑。她本就只是想试探萧无常,心知自己动不了他。毕竟他那个书童……能一人杀尽所有罪鬼,已是十分不好对付。而这个人至今尚未展露全部实力,仍然是在韬光养晦。
不过,萧无常尚未有敌对之意,也不好抬手打笑脸人。而今还是先弄清这神像是何来历为上。
她一边想着,一边走到楚尚游身边,想看看他手里的杂文究竟讲了些什么。
但楚尚游却不肯给她。
“张险之……”他喃喃着,“此处供奉的是张险之……”
“你可否说得详细些?”岑吟问。
楚尚游闻言,从怀中抽出一叠宣纸,持起手里的狼毫笔,开始绘起图来。
岑吟发觉,他的笔无需墨水便能着色,显然不是普通的毛笔。
楚尚游的画仍旧是黑红二色,随着他的笔锋抖动,一座巍峨的宫阙跃然纸上,气势之磅礴亘古罕见。
而那出现在宫殿门前的男子侧影,便是张险之。
千年前以一幅《琼楼雀羽图》名震四方。
*********
张险之是被幽寂王强行召入朝中的。
他本是一云游画师,因其画技出神入化,世上无人可及,便被那暴君胁迫入朝,司职宫廷画师。
幽寂王以为,世上最好的东西都该归自己所有。他命张险之创作一幅技法登峰造极的画卷,何时绘出,何时放他离开。
君王之言不可违背,张险之唯有从命。他从二十二岁,一直画到四十二岁。整整二十年,仍未献出举世无双的画作。
幽寂王却并不急,仍旧对他以礼相待,从未逼迫。
虽说画卷未出,能可传世之作却画了数百。幽寂王虽残暴,却极善治理国家。他不欲张险之画作失传,特意造了一座楼阁,收天下善工笔之少年,入此间同他学艺。
这座楼阁便是孽镜祠堂,原是张险之昔日画堂。他的学生们遍布天南海北,许多人皆是闻名天下的雅士,他之画技也得以保存,不至埋没在深深宫阙之中。
然而,他却始终未曾绘出那让幽寂王满意的画卷。
眼见他渐渐老去,幽寂王忽然动了仁慈之心。他对张险之说,寡人无心再逼迫你,你便离开此处吧,你我君臣一场,若以后绘我朝历史,务必将寡人绘得好看一些。
那本杂文中说,幽寂王的确是美男子。他形容之昳丽,至今仍无人比肩。极致的俊美与令人发指的残暴,始终是史书里津津乐道的常谈。
张险之感激君王知遇之恩。他在那一日与幽寂王促膝长谈,讲了许多治国之道与神鬼之说。天明时二人互相拜别,都以为此乃今生最后一面。
他出门时,在长廊处与一队伶人擦肩而过。其中一人抱着一柄沉香琵琶,来不及躲避,琴轸撞到了他的肩膀。
那女伶知道他的身份,急忙回身谢罪。抬头时,那一双明眸便触动了画师的心弦。
她名叫沅芷,是自小被太后选中,同幽寂王一起长大的歌女之一。
那一日,沅芷穿着一袭红衣,画着白妆,只有唇间一抹朱红。张险之看着她,觉得她深居幽宫,如笼中雀鸟,供人观赏而不可高飞,实在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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