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唢呐声起,越过围墙,传入客堂之内。酒铺外似是有人奏着哀乐,凄凉萧索,却又带了些勾魂索命的狠戾,忽近忽远。
红灯笼摇摆不定,烛火明明灭灭。四周一片寂静,唯有炭火噼啪作响,却烧不出一丝暖意。
那黑衣鬼在屋内走走停停,一开口,说的居然是粤语。
“系甘都有话啦(常言道),一流先生睇星斗,二流先生睇水口,三流先生满山走。”他说着,从炭盆中取出一枚尚未被烧坏的元宝来,“唔知各位又系几流先生咧?”
他将那纸元宝捏在手里,抖了抖上面的灰。再张开手掌时,竟变成了金灿灿一枚真元宝。
众人听得懂的没几个,谁也答不上来。见无人应他,黑衣鬼吹了吹那块金元宝,向上扔着它把玩。接着他站起身来,立在了客堂的门槛外。
今日他倒是没穿那件大氅,这一身形如捕快的黑衣衬得他越发细瘦高挑。但那衣衫用料不凡,很是贵气,肩头与腰封处皆有红色刺绣,一双靴子上还绣着两只小鬼,大有踩小人儿之意。
“脚尾饭?”他四处张望着,见无人预备,竟有些失落,“我好肚饿啊……”
一边说着,一边就迈过门槛进来,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客堂内布局。
他那顶无常帽太高了,进门时险些撞在檐上。
众人发觉他与其他厉鬼阴魂有些不同。那些鬼魂或飘或立,终归还是浮在地上,虚而不实。但他确是实打实走进来的,看着与常人别无二致,不过是没有影子罢了。
“哇,有点心啊!”他看到桌子上那发霉的糕饼,忽然大喜过望。岑吟看着他蹲下来,将那霉糖糕拿在手中嗅了嗅,张口就往嘴里塞。
他吃东西的样子倒是蛮可爱,两颗虎牙一抖一抖的,像只小老虎。
正吃着东西,大约是注意到了岑吟的视线,那黑衣鬼鼓着腮转过来来,对她一笑。
“好耐冇见啊女冠(好久不见),”他高兴道,“仲记唔记得脚尾饭啊?千其唔好忘记啊。(别忘了脚尾饭)”
岑吟不知如何应答,只能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黑衣鬼吃着吃着,忽然停了下来。他缓缓起身,顿了一顿后,转头去看那些立在椅背后的阴魂。
众人这才看清他的样貌,竟是个极为俊逸的男子,生了副少年模样,肤色惨白,面容阴柔,神色颇为狠毒,笑起来还有些摄人心魄。
“点解你地仲未走嘅?(怎么还不走)”他对那些阴魂道,“等我发钱咩?”
阴魂们忽然动了。他们全部绕过椅子,如约定俗成一边整齐列在屋子中央,面朝着那黑衣鬼不动。
黑衣鬼微微挑眉,捏着下巴像是在判断此时状况。
屋内众人不知这些阴魂是何意。正当他们揣测之时,那群孤魂乍然抬手,竟朝着那鬼拜谒后齐刷刷跪在了地上。
柳夫人和柳十爷顿时吓得抱在了一起。
黑衣鬼后退一步,立即摆手。
“唔使啦,唔使啦。受唔起啊,返去拜阎王啦。(受不起啊,回去拜阎王吧)”
那些孤魂却没动。那鬼看了片刻,似是有些不耐烦,抬手一挥,瞬间又把那些阴魂推到了椅子后面。
“既然唔走,甘你地企喺果度咪郁啦。咪阻住晒啊。(既然不走,就站那别动,别碍事)”
那围着狐狸的女童实在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把手指向了他。
“黑无常!”
“佢系我师父啊。”那鬼无奈地瞥着她道,“妹妹仔,唔好大惊小怪啦,我叫黑封,系阴阳拘魂使啊。”
虽然他那广府话众人听得一知半解,但这句[阴阳拘魂使]却是十分清晰。那阴沉书生尤是惊讶,当即朝他头上看去,只见[地狱封门]四个红字熠熠生辉,竟像是鲜血绘的。
“阴阳拘魂使!”他重复道,“你是……你是封魂使!封家人!”
黑封闻言,勉强换了有些不标准的官话同他笑道:“封家没落数百年了,难为阁下还记得。看来阁下知道的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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