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知道些什么?”裴瓒眼神飘忽,猜到是些荒唐到没边的绯闻。
“盛阳侯府的世子爷对小裴大人一见倾心,离开京都后念念不忘,便追去寒州死缠打烂,说是,誓要与大人厮守呢。”
裴瓒被这浑话气得脸红。
正刚要偏头骂人,嘴唇蹭过些柔软的东西,便不肯转过身去了,而是直接向后撞着沈濯,叫人吃痛离开。
这张破嘴里说的,裴瓒是一个字也不信。
可任由他胡说八道也不行,裴瓒气急了,想站起来撕他的嘴,不料才起身,就被沈濯完完全全地束住了。
沈濯目光灼灼地盯着裴瓒:“母亲没说什么要紧事,当然,她说了什么你也不必要听,不用放在心上,更别主动去问,她的那些事你不方便掺和的。”
这句话说得倒是在理。
不只是长公主,关乎皇亲国戚的私情私事,他都是不该去掺一脚的。
否则,知道得多了,最终也是玩火自焚。
几句话消磨了裴瓒的好奇心,连带着那份羞赧也压了下去。
裴瓒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双手垂下去,心里也沉沉的,身处其中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知道。
“万事有我,不必心焦。”
瞧他这闷闷不乐的样子,沈濯瞬间想起来鄂鸿前些时辰说的话——
裴瓒近来总是郁郁寡欢心思沉重。
他今日本是来替人开解的,好让裴瓒放下那不知名的郁闷,没想到他冒着风险现身后,反而让人更加忧愁。
裴瓒重重地叹了口气:“满是官司,我怎么不心焦。”
皇帝,或是旁的什么人,把他拘在红玉庄里,不许他进京都,如果是暂时的还好,怕只怕是谁恼了他,故意搞出这一出。
另外还有碎玉狼牙的事情压在心上,能夜夜入睡,都已经算他心大。
“可我还得到一桩消息,你若是忧心,便不该告诉你了。”
裴瓒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快说,别卖关子了。”
“我得到消息,杨驰是皇舅舅还是王爷时保举上位的,也就是说,十几二十年前,他是皇舅舅的心腹。”
二十年前是心腹,二十年后是心腹大患。
先前裴瓒不知道这一层关系,只以为杨驰胆大包天,才敢做出这些危害百姓的勾当,可现如今……他先前竟是皇帝的心腹。
杨驰是武将,担任一州要职,没登上皇位前,身为皇子的陛下拉拢他也实属正常。
至于后来的种种,说是杨驰放任自流也不为过。
也刚好能证实了,杨驰为何不惧巍巍皇权。
可他不是还跟北境有着不浅的关系的吗?
裴瓒心里疑惑,只隐约觉着有什么要浮出水面了,但在此事彻底明晰之前,却是最模糊不清的时候。
“裴瓒,你回京都之后,也是皇帝心腹。”
这才是沈濯今晚真正的目的。
杨驰是心腹不假,二十年后,为了朝廷稳固,纵容了许久的人也可一朝擒杀。
甚至,还可以说是皇帝有意纵容,将杨驰的野心养到足够大的程度,再一网打尽,彰显他这位君主的手段。
可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又算什么?
那些人的苦楚,皇帝分明都知道,却任由其作恶。
而他,裴瓒,被故意安排去寒州,是不是也在皇帝的算计之内,为的就是让他更好地成为心腹,成为新贵吗?
“是陛下安排我在此的?”
裴瓒聪明,知道杨驰是皇帝的心腹,便知道审讯杨驰一事没那么简单。
如果他早早地回去,等他的除了皇帝的恩赐,恐怕审讯的担子也要在他的肩上落一份,就算不是亲力亲为,许多细节肯定也要来问他,最后的结局更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可就不遂皇帝的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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