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已经把自己锁在家里六天没有出门了。
第一晚死的是他哥哥王俊。王麻子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确定自己没有疯,他把自己关在家里,把所有绳子类的东西都烧了,墙上贴满奇奇怪怪的符纸,晚上彻夜烛火亮着不停歇,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哪怕一点点安全。
他心里有鬼,如果不是大雪封山,他早就逃了。
今夜村里面格外热闹,他缩在墙角盯着桌上那点摇曳的烛光,眼底布满这几日积攒的血丝,红得好像杀过人。他知道今晚村子里在干什么,如果事情能这样简单解决当然好,但他不这么认为。
因为,两年前的那件事情,还有赵轶的事情,他参与其中,心知肚明。
每个夜晚都格外漫长,今晚也是。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安静下来了,村民们回到各自的家中,村子又恢复了前几夜那种令人窒息的、死一般的寂静。
“春秀……轶娃……”王麻子盯着那点烛火,自言自语地喃喃着,“你们不能怪麻子叔啊,麻子叔也是没办法……”
忽然间,窗外有个影子一晃而过,窗户突然被风吹得哐哐响,老旧的窗户被挤开一条缝,钻进屋里的寒风将那点微弱的烛火吹得灭了瞬。
王麻子的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他的手脚在一瞬间不可控制地发抖。直觉告诉他,这一天还是来了。
人不能做坏事,一切都有因果报应,那些已经死了的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烛芯微末的火星在骤然的阴风过境后死灰复燃,点点摇晃的火光重新亮起,像给了屋里人一点喘息的机会。只可惜,他一口气没来得及松到底,心脏猛地被揪到嗓子眼——火光能企及的光影交界处,赫然出现了双沾满泥与融化雪水的红色绣花鞋。
就像是春秀死的时候穿的那双。
王麻子已经退无可退,他后背抵着粗糙的墙面,双眼越瞪越大,呼吸急促,随着那双脚慢慢向前移动,露出那鲜红嫁衣的衣摆,他的恐惧已经达到顶峰,从喉咙里挤出难听的哭腔。
“春、春秀?”他试探着喊,“你、你来找我了是吗?你来找我了……”
那双绣花鞋极有耐心地慢慢向他移动,鲜红的嫁衣之上,是直垂到腰际的如瀑长发。
“麻……子……叔……”沙哑、幽怨的声音轻轻地从那个方向传来,“你害得我……好惨啊……”
“我今天就要……找你……报仇……”
最后两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王麻子噗通一声跪在床上,不住地磕头:“对不住啊春秀!我是一时鬼迷心窍啊春秀!我、我对不住你,我混账,但、但我事后没有分到多少钱!我对天发誓!是、是王俊最先提出来的,他已经死了,他被轶娃杀死了!你、你不该在这里,你已经有好去处了,你就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他的额头在硬板床上磕得通红,仓皇间一抬头,只见“春秀”不知何时已经离他不过两米远。
“啊!”他惨叫一声,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她长发间可能露出的脸。他低着头,看到这身眼熟的嫁衣残破不堪,被雪水打湿的地方颜色变深,像染了血,分明就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
“放过……你?”女鬼虽然靠近了,但那声音离得仍然不近,幽幽地在黑暗中飘起,“那当年谁又放过了我?!”
“啊——!”王麻子又是一声惨叫,他趴在床角抱着头缩成一团,“那不是我的主意啊!对不住啊春秀对不住啊,我真的知道错了!叔、叔后悔啊,不该馋那点钱啊……叔、叔是真的后悔啊,不该为了那点钱就害了你去给隔壁村的配阴婚啊!”
“卧槽。”黑暗中传来极小的一声,王麻子沉浸在恐惧中,并未察觉。
隔着厚帘似的头发,鹿柒沉默地审视匍匐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男人,他好像真的在忏悔,本该健壮的身躯此刻老鼠似的缩成一团,但鹿柒相信如果不是眼见就要遭报应,他绝不会这样。
两年前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村里有一伙人,为了一些或许很高昂的报酬,将本该嫁给赵轶的春秀毒死,去给隔壁村里某个横死的年轻人配阴婚。
而在赵轶死后,整个村子联合起来,抓一个无辜的女孩去给赵轶配阴婚,以此来平息他们所认为的赵轶的怨气。
这甚至不能算风水轮流转,这是卑劣人性的渗透,他们可以为了任何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去伤害无辜的人,这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不足惜。
还好鹿柒没什么正义感,他只想让王麻子再多说点,于是他再多前进了半步,示意躲在黑暗中跟他演双簧的秋落落继续。
秋落落捏了捏嗓子,声音继续飘着:“那……他呢?!”
“红衣女鬼”的手猛地往旁边一指,王麻子胆战心惊地跟着看过去,看见那边的黑暗中隐约有东西悬挂在半空,看轮廓,就好像一个被吊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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